疫情 | 疫情下的德国,一场口罩的战争

本文回顾了自1月27日德国确认首例新冠至今,一场关于口罩的战争和德国的疫情。

作者:小二胖 

来源: 智库百晓生

本文回顾了自1月27日德国确认首例新冠至今,一场关于口罩的战争和德国的疫情。

1月27日,德国确诊首例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感染病例。被感染者是汽车零部件制造商Webasto位于Stockdorf总部的一名男性员工。

同一天,在中国,新型冠状病毒累计确诊病例2835例,累计死亡病例81例。

德国人不以为然,也没有人戴口罩。

德国首例确诊病例出现后两周内,巴伐利亚州总共确诊14人感染新冠病毒。

这些病例都同汽车零部件制造商Webasto有关联,被感染者当中有8人都是这家公司的员工,这些病例出现后,相关地区对密切接触者进行了隔离观察。

2月1日,德国派遣专机从武汉撤出第一批侨民及家属,总数为124人。在莱茵兰-普法尔茨州一个德国空军基地进行隔离观察的过程中,有2人被确诊感染新冠病毒。

2月中旬,根据罗伯特·科赫研究所(德国权威疾控中心)统计的数字,当时德国境内确诊病例为16人。至2月21日,德国境内发现的被感染者均为轻症患者,经过治疗后多数人已经出院。

此时,德国人觉得已无大碍。

但命运的触角总是在不经意间留下了伏笔。

彼时,北威州海恩斯贝格县(Heinsberg)的一位居民被确诊感染了新冠肺炎,他的妻子也于第二天被确诊。

这对夫妻在确诊前两周内频繁参加社交活动,还曾参加过一场参与人数达到400人的狂欢节聚会。

但防疫和卫生部门无法追踪到这两名患者的感染源。

这导致了不久以后,海恩斯贝格县成为了德国新冠疫情的核心疫区,防疫设备极度短缺,以至于在后来严峻的情况下,海恩斯贝格县长史蒂芬·普什(Stephan Pusch)迈出了不同寻常的一步:他决定在危机中向中国求援。

在短短数天之内,新冠病毒在德国的扩散速度已经超出了联邦政府的预想范围。

联邦政府终于将新冠病毒疫情列为“重大事件”,并成立危机应对小组。

2月27日,卫生部长施潘(Jens Spahn)说,“我们正处于新冠肺炎疫情蔓延的开始阶段”。

2月28日,卫生部长施潘(Jens Spahn)说,为了有效地抗击新冠病毒,德国联邦政府成立了一个危机指挥部。

以应对小组和危机指挥部的形式应对疫情,此时的德国人说的比做得多。

但是还是没有人提出要戴口罩,因为更多的言论是口罩无用论。

事实上欧洲人对口罩还是很抵触的,他们的逻辑跟我们不一样,认为只有生病的人才需要戴口罩,如果我们没有生病,我们为什么要戴口罩呢。

截止2月28日,德国累计确诊60例,现存确诊46例,治愈14例。

汉堡的确诊病例是一名小儿科医生,且在确诊前的周一周二都还有在诊所执业。他在周三请了病假,周四便前往就医。现在他已经在家隔离,他的同事和曾经看诊过的儿童也都进入14天隔离期。

之前提到的家住海恩斯贝格的夫妇,她是当地一所幼儿园的教师。那里的65名孩子都要接受病毒检测,此外全县的学校和幼儿园已关闭。

其中一位在军中服役的朋友在一起参加了狂欢节聚会后也被确诊感染,成为德国首例军人感染。

米兰归来者,在巴符州被确诊的病患是一位25岁的男子。他从意大利米兰旅行回来之后出现流感症状。在此之后,这名确诊病患的同行女性友人及女友的父亲也被检测出感染。

她的父亲是蒂宾根(Tübingen)大学附属医院病理科的主治医生。由于他日前还曾参加了一个同行专业会议,与会的十多名该地区医院主治医生已不得不居家隔离。

3月3日,德国确诊病例达到188例,其中大部分(101例)出现在北威州,北威州的许多城市和地区都出现了感染病例,大多都与海因斯贝格的感染者有关联。

就在同一天,法国总统马克龙成为亮点人物。他在推特上宣布,征用所有口罩存货。将这些口罩分发给医务人员和确诊感染的人。

随后,巴登符腾堡州新发现两名病患,此前曾经跟团到意大利滑雪。事后证明,此后大量的感染者来自于到意大利南蒂罗尔滑雪度假的德国人。

一周后,南蒂罗尔(Südtiroler)被列为风险极高的疫区。

但此时,德国病毒专家亚历山大库凯莱(Kekulé)仍然在电视节目中重申了口罩无用论,“在公共场所戴口罩没有意义,因为病毒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

他表示需要传染者直接对人脸吐口水或者打喷嚏才能传染,这是多么无知。

可悲的是,持有这种观点的德国专家不在少数。很多德国呼吸道专家也提出冠状病毒的死亡率约为0.7%,只是一个大号的流感病毒。

在他们傲慢的宣传下,德国民众对新冠状病毒过于轻视,以至于后面吃了大亏。

无知+无畏=自食其果

5天后,感染人数增加了6倍,截止3月8日,德国确诊感染1069例。

就在同一天,意大利由于疫情形势严峻,宣布大规模封城,1/4人口封城,米兰、威尼斯等意大利北部重要城市均在封锁之列。

意大利总理孔特签署封城令

即便如此,德国人依然不在意。3月9日下午,VfB Stuttgart (斯图加特)对阵 Arminia Bielefeld(比勒菲尔德,北威州)的赛事仍将照常在斯图加特举行,有5万以上的观众到场观看球赛。3月10日,欧冠联赛 RB Leipzig 对阵 Tottenham 的比赛也将如期在莱比锡红牛球场举办,将有4万余观众到场观看。

这两起球赛导致了更大规模的人群感染。

可笑的是,虽然德国媒体一直宣传口罩对普通民众无用,但医护人员的防护用品却持续告急。

以至于德国频频截了瑞士、意大利的口罩。

3月4日,德国下令禁止医疗物资出口。德国卫生部和内政部联合危机小组颁布了禁止出口口罩和其他防护设备的禁令,只有在国际援助协调一致的出口行动才有豁免。该禁令从周一开始一直到5月底。

3月7日,德国边境海关在德国瑞士边境拦截了运往瑞士的一辆装有24万枚口罩的卡车,并且没收了车上的口罩。

3月11日,德国汉堡海关扣押了一个瑞士进口商从中国订购的货运集装箱,其中装的是中国生产的医用手套。

3月13日,意大利从中国采购的83万个口罩在运输途经德国时被扣留,之后口罩下落不明。

此时,德国境内几乎所有药店都已买不到口罩,德国的口罩失窃案频发。

3月4日,德吕贝克大学医院(UKSH)200升的手部消毒剂被盗。此外北威州和北下萨克森州的诊所也出现防护口罩和消毒剂失窃的情况。

3月17日,科隆的一间医院发生了一起失窃案,仓库里的50000只口罩丢失。窃贼从科隆医院物流中心偷走了这批口罩。

3月24日,德国联邦国防军从肯尼亚紧急采购的六百万只口罩不知所踪。本应于3月20日抵达德国的口罩,在肯尼亚的机场消失。

风水轮流转,你做初一,就有人做十五啊。

3月16日,德国内政部长泽霍费尔宣布向奥地利、瑞士、法国、卢森堡和丹麦等五个邻国实施边境管控,限制除必要的通勤和货运外所有进出境行为。与德国接壤的丹麦,波兰,捷克也已经关闭边境。

3月17日晚,欧洲颁布封盟令后,德国立即实施非欧盟公民的禁入令,有效期30天。

VW,Audi, Daimler、BMW宣布欧洲地区工厂停产。德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的增率为全球第三,平均每2.6天确诊人数翻倍,拜仁州宣布进入灾难状态。

德国政府向吕贝克医疗器械集团Drägerwerk订购了1万台呼吸机,德国联邦军还采购了价值1.63亿欧元的医疗用品,

疫情的蔓延引发了恐慌,很多德国人开始抢购囤积消毒用品、食品及卫生纸。以至于货架上的卫生纸已经卖空了。

在德国的很多城市里,超市的卫生纸已经断货好久了,即使有,也限购,有些交通不便的地方甚至每日限购一卷。

由于德国各地近期发生数起因抢购厕纸引发的暴力冲突事件,多个超市、药店和dm连锁店都雇佣了私人安保团队,守护厕纸,加强店内安保。

3月23日,德国媒体也终于承认“口罩无用论”非常愚蠢。

3月23日,病毒专家Drosten公开承认口罩可以隔离新冠病毒,即便不是真正的医用口罩,替代性口罩也有效。可以很大限度的防止感染者的飞沫传播,从而达到阻碍传播的可能。

不过为时已晚,德国为他的傲慢付出了代价。

但口罩在德国紧缺严重,以至于超市收银员只能用保鲜膜围出一个空间保护自己。

3月24日,在埃森和比勒菲尔德,有许多家庭工坊开始缝制口罩。目前在鲁尔区的许多城市已经缝制了近15000个“替代口罩”。

3月25日,德国累计确诊感染人数已达35609人。尽管联邦政府已在全德范围内实行严厉的社交限制禁令,但目前每日新增确诊人数仍居高不下。

罗伯特科赫研究所(RKI)认为:现在谈论严格的限制禁令能否有效遏制疫情的蔓延还“为时过早”!

RKI主席Wieler在新闻发布会上强调:“德国尚处于疫情开始阶段,疫情的未来发展走向不可预测。”

Wieler再次强调,具有其他病史的高危人群和确诊感染者应该佩戴口罩。“口罩能够在病人打喷嚏或咳嗽时阻隔飞沫,有效阻止病毒传播。”

但现在德国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在短时间内难以填补巨大的医疗防护物资缺口。

德国医院严重缺少口罩、防护服等重要防疫物资。

数周来,我们试图从世界各地大量采购防护物资,但根本买不到,这令我们感到绝望。联邦政府在几周前就已承诺向各个医院提供必要防护物资,但至今仍未落实。我们一个口罩都没有拿到,什么都没有!

德国法定医疗保险医师协会主席Walter Plassmann

“每个人都很清楚,如果防护物资用完了,那我们也完蛋了。

2020年3月23日,12点59分,此次新冠疫情的核心疫区海恩斯贝格县长向北京求援。在这个县已有上千人确诊感染,21人死于疫情。

在严峻的情况下,海恩斯贝格县长史蒂芬·普什(Stephan Pusch)决定在危机中向中国求援。

作为县长,越过北威州政府和德国联邦政府,直接写信给中国驻柏林大使馆,请求中华人民共和国给予支援。

但是,如果当初德国的专家提倡戴口罩,而不是口罩无用论,如果当初德国卫生部长听取了建议,这一切都不至于如此狼狈不堪。

Franz Mensch公司是一家专门生产和销售口罩、防护服等医疗物品的德国企业,长期为医院提供医疗物资。

该公司在2月5日就曾向卫生部长施潘发送电子邮件,提到德国医院可能在不久之后出现口罩等物资供应不足,要求卫生部门及早应对,检查防护物资库存,在必要情况下,向其供应商预定,保证医院供货。

这是因为,中国在今年一月份爆发新冠病毒疫情,Franz Mensch公司获得来自中国的大量出口订单,原来预备的一个月存货可在一天之内全部售出。

2月10日,该公司再次向施潘发送邮件,并焦急地写道:“我必须采取行动,大火已经开始蔓延。”但这第二封信同样石沉大海。

卫生部长施潘直到25日才回复了这封邮件。他向媒体承认,是自己遗漏了这封重要的邮件,并为自己没有在疫情大爆发之前作出回应感到十分抱歉。

这场疫情,也是一场关于口罩的战争,一个能包容各种奇奇怪怪宗教的西方,却不能包容戴口罩,戴口罩没人权,不戴口罩,人全没了。

截止30日,德国确诊病例数已经6万多人了。

口罩也终于不再是一个话题,而是救命的工具。

施瓦本服装厂Trigema 拥有1200名员工,该公司已经转产生产口罩,接到超过20万的口罩订单,达到每周生产10万个口罩的生产能力。

位于图林根州的床垫制造商Breckle现在也生产口罩,40名员工每天为生产1万个口罩。

位于Limbach-Oberfrohna的Biehler公司是生产自行车服装的制造商,现在每周已经生产多达5000个可重复使用,可清洗的防护口罩。

Cove是一个拥有21年历史的手工衬衫和西装精制公司,使用衬衫面料制作防护口罩,每天生产2000个口罩免费提供给全科医生。”这些口罩虽然不是手术使用的医用口罩,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柏林婚纱制造商Bianco Evento计划每周将生产约3.5万个口罩。

监狱的囚犯也在生产口罩,在开姆尼茨监狱的缝纫车间用无纺布生产了1.5万个口罩,用于萨克森警察局和监狱自用。

即便如此,口罩依然紧缺... ...

3月27日,德国联邦国防军的一份只有3页长的内部文件显示,联邦国防军将在未来几天内动员近15000名士兵参与到各地抗疫工作中。

最终作战能力将在4月3日之前组建完毕。

5500名士兵负责“保障”;6000名士兵负责“为民众提供支持”;600名宪兵负责“秩序与交通服务”;250名来自核生化武器防御部队的士兵分18个小组负责“消毒作业”;2500名后勤士兵并500辆卡车负责“仓储、运输、装卸”。

紧急抗疫部署计划抗疫部署计划

这是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行动计划。

自1949年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成立以来,还从没有一个事件能够像新冠肺炎危机这样令德国人如此恐慌和悲观。

无论是1961年修建柏林墙还是1970年代两次爆发石油危机期间,或者是2001年9月11日发生恐怖袭击之后,德国人都没有对未来如此悲观失望过。

70年来,德国人对未来前景的期待值之低前所未有,迄今得到的27%这一最低"希望值"还是在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之际,而此次新冠肺炎危机调查的结果只有24%。

当前,全世界约有26亿人由于新冠疫情处于行动管制之下,已经达到了世界人口总数的1/3。

德国莱比锡市中心空无一人,小狐狸出现在中央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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