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记 | 故乡的家:身体和心灵最后的栖息地情!

往前看,别回头

编者按:

岁末年关至,游子归乡时。
回家过年,逃离城市的喧嚣,远离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回家过年,擦干漂泊的泪水,收拾行囊,踏上回家的路途;回家过年,一张车票,一趟列车,一个脚步,故乡远在天边,但也近在咫尺。
值此之际,格隆汇编辑部再次推出《2024,我的归乡记》系列,本文为此系列第十篇《故乡的家:身体和心灵最后的栖息地》


一元肇始,万象更新。每每到了春节前的几天,躁动的心情就难以抑制,人还在上班,心早已飞回了远处的故乡。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这是对我家乡最美的写照。故乡夏邑县业庙乡韩营村位于河南东南边陲的平原上,为苏鲁豫皖四省交界处,这里人杰地灵、物阜民丰,一条小河穿流而过,正是在这片世代相传的土地上,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养育了我们兄妹六个,在父母50后的那一代,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有这么多子女的实属少见,我们兄妹几个不止一次开玩笑的问过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当时要这么多孩子,”父母只是莞尔一笑:“多子多福吗”,在这笑容和寥寥几字中,夹杂着父母多少心酸、泪水、痛苦、希望和幸福,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能些许感受到。


01 

记忆


我光着屁股拿个盆在河边捞鱼,母亲在我旁边洗衣服,那只鱼一会出来一下,仿佛我朦胧的记忆,那个时候我大概4-5岁。人的记忆很奇怪,我们往往只能记住某个点或者某个片段,而这些事情似乎也并不是令我们刻骨铭心的。人都是后觉动物,很多现象、道理只有长大了、体会了才能慢慢感受,记得小时候很多人吃完饭就是去干农活,生产淡季就是聚集在那块破旧的篮球场上闲聊。

九十年代初,由于信息闭塞和思想尚未完全开放,劳动力剩余现象在农村很常见,父母应该算是同辈里能力比较突出的,刚开始去西安卖糖葫芦,后来自己回乡开始琢磨糖果生产的生意,还雇佣了村里的几个人给我们打工,算是乡村小老板。给我的印象是那个时候我们家算是村里比较富裕的,爸爸骑着自行车驮着电视机回来的画面至今都印在我的脑海里,每天来看电视的邻居聚集在我家像是村里放电影一样。

“无论如何都要把学上好”,初中学历的父母和不识字的母亲有这个觉悟,在那个时候有点不可思议,很多同龄人或父母放弃或自己放弃,都出去打工了,“学好了又能干啥,不如打工挣钱来得快”,这是他们处在那个时代最好的理由。我的父母不希望我们能大富大贵,也许只是期望我们不要再过他们这样的日子:为了一垄田地、一个床板同族亲戚也可以大打出手,在中国最底层的社会里争抢那一丁点的利益,殚精竭虑、看不到未来在何方;也许是他们过的太苦了。

随着姐姐去上中专、大专,学费的压力一下子压的父母喘不过气来,动辄上万元,“万元户”的光荣称号刚过去没几年啊,加之后来父亲生意上的变故,导致家庭立马陷入困顿。我们子女当时体会不到父母的心酸和无助,有苦自己往肚里咽,这可能就是父母那一辈的情感表达方式。每每想起,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平凡的世界》里的孙玉厚,弯腰蹲下去,低着头,嘴里含着旱烟袋。

都说80后的那一代好养活,一双筷子就够了,殊不知为了这一双筷子,父母背负了多少苦楚和泪水。有时候我自己在想,靠着那几亩田地,一个老百姓最大的生产力可能也就是亩产千斤,吃饱穿暖达到温饱水平。正是靠着这些淳朴、友善、不辞劳作的老百姓的代代付出,才有中国最稳定的农业基本盘,助力着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的高速发展。


02 

礼仪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先圣孔老夫子的祖籍就在这片热土上,孔子还乡祠还是河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可能由于这个缘故,家乡人甚是热情有礼,特别是在春节,父老乡亲都遵循着老祖宗传下来的礼仪,蒸馍、炸丸子、做团圆饼、祭祀、上坟....。

曾经令我很苦恼的一件事情就是春节走亲戚,由于常年在外,感觉很多亲戚还不如邻居、同事,每年的春节算是一次礼仪上的会面,然后就是寒暄客套那几句:“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里上班、孩子上几年级了....”。

有一次我父亲又让我去走亲戚,我说我回来是为了和你们团聚的,不是和他们,父亲很生气地说:“这是家里的规矩,你要入乡随俗,都是亲戚这么久没见了..”。

自那次以后,我不再把这当成烦恼事,是的,入乡随俗,况且我本身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更重要的是,亲戚构成了我们最基本的社会关系,或者说我们是在维持我爷爷奶奶那一辈、父母那一辈的社会关系,曾经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姐妹,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后代,理应多走动,子孙后代也都是一家人。

曾经一个同事的妻子说要回近千里的老家,我问何事,答想家了。是,常回家看看不应该只是一种礼仪,过年过节了照例应该回去看看父母,在礼仪的背后,应该是自己最真情的表达:远走的子女去看看年迈的父母,就像走失的小羊重回羊群,尽情享受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光,美好而惬意,即使无一字一句,人在,家就在。

大姐二姐都在老家,离父母近,往往近了反而感觉不亲。不是,那才是父母子女在一起的真实生活,喜怒哀乐才是生活。我们几个小的都在外地,或远或近,过年过节才能回去,两个姐姐对父母、对我们这个家庭的付出无法计量,因为那是深沉而厚重的感情。

衡量存在的价值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理解不存在意味着什么。子女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我们往往感觉父母应该知足了,其实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需求,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只是我们太自我了。哥哥五年没回了,说好的回去突然又回不去了,母亲是在我们视频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瞬间就不说话了,我知道她心里难受,那是近三十岁时带给她无限快乐的大儿子,这个年又见不上了。


03 

新年


过年的快乐,往往是在过年的前几天,因为人有期盼才会觉着幸福,憧憬着一家人欢聚一堂、孩子嬉戏打闹的场面,心里无时不充满着温情。

过了初一,感觉年就慢慢走远了,只能期望明年春节了。达尼尔卡尼曼在《思考,快与慢》一书中揭示了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比起整个人生,我们更在意人生的结局。其实过程一样值得我们在意,姐姐像往常一样提前准备了很多过年需要的东西,弟弟妹妹也如约归家,父母还是从早到晚不停地操劳着,那种久久期盼的团圆再次来临,喜悦之情挂在每个人的脸上。

有人说在父母面前自己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因为父母总是能无私地给予自己关怀与照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父亲的胳膊不再像以前那么粗壮有力,母亲的腰也开始逐渐佝偻,是的,父母老了,有的时候我们之所以长不大,是因为不大的时候天天能和父母在一块,父母也时刻被需要。

人往往是在最伤心痛苦、最脆弱的时候会想起家,想起父母,因为那才是我们心底最后的避难港湾,在那里我们无拘无束,可以大声哭、可以大声笑、可以尽情表达。2023年,对于每个人来说可能都很不易,甲辰龙年,期望每个人都能过的比去年稍微好一点,都能记得来时的路、去往何方,常回家看看。《漫长的季节》中最后一句与大家共勉:“往前看,别回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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