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记 | 故乡的第二种美

编者按：
岁末年关至，游子归乡时。
回家过年，逃离城市的喧器，远离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回家过年，擦干漂泊的泪水，收拾行囊，踏上回家的路途；回家过年，一张车票，一趟列车，一个脚步，故乡远在天边，但也近在咫尺。
值此之际，格隆汇编辑部再次推出《2024，我的归乡记》系列，本文为此系列第二篇《故乡的第二种美》。

01

随着岁月流逝，我与故乡的情感纽带似乎越来越紧密，它的种种美丽也愈发显现。

我的故乡位于新疆北部，毗邻哈萨克斯坦。它的名字叫做伊犁，被誉为“塞外江南”，同时拥有雪山、峡谷、草原、花海、湖泊、河流等地貌。

它的美景足以让人身心沉醉，正如同名诗《塞外江南》勾勒出的一角。

伊犁河谷美如画，塞外江南入画来。
绿树成荫绕河岸，青草如茵映天边。

而对我来说，伊犁的美丽不仅在于美景，更在于这里可爱的人们。

这里有我的家人，他们简单而真挚的表达好像具有神奇的能量，能够带给我安宁和幸福。

此外，伊犁的全称是伊犁哈萨克自治州，不得不提到这个热情、纯真、团结的游牧民族——哈萨克族。

哈萨克族有一句俗语：“如果太阳落山时放走客人，就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这个耻辱”。所以，哈萨克人从来不拒绝过客住宿，并且会用自己珍贵的食物招待客人，不要任何报酬。

哈萨克族也被称作“没有乞丐的民族”，看似夸张的形容背后体现的是这个民族在应对贫穷等问题时的积极态度。他们倾向于自力更生，同时存在着互帮互助的传统文化，不会让自己的族人去街边乞讨。

今年春节中的一些见闻更让我确信，这个民族拥有着如此美好的品质。

这个冬天，我有家人开始经营一家以烟酒为主的商店，吸引了一批哈萨克消费者。

有些哈萨克人喜欢们在柜台边上喝上一杯“柜台酒”，或者三五人聚在一起喝上几杯。好像无论是独自品味还是与朋友分享，他们总能找到乐子。有时候，他们还会和在场的大家热情地分享生活中的事情，甚至会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的喜悦。

也是因为送货的缘故，我和家人去到了哈萨克人的家里。

看到我们的到来，哈萨克家庭的女主人立刻忙碌起来，准备丰盛的食物，招呼我们坐下来。虽然语言可能不是那么流利，但他们的笑容和热情足以传达心意。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也足以感受到这个民族的文化底蕴。

我还亲眼观看了一场哈萨克族赛马。

赛马是哈萨克人十分喜爱的一项传统体育娱乐活动。2014年，“哈萨克族赛马”已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扩展项目名录。

当然，如今的赛马选手不再是部落推举，场地也不再限于草原。

这场比赛的地点在一片广阔的雪地上。随着一声号角，两匹骏马如箭般冲出起点，划过雪地留下一串串飞溅的雪粒，仿佛在雪的世界中划出一道道彩虹。

每匹骏马载着一位精神抖擞的哈萨克族小伙，他们与马儿融为一体，展现高超的技艺。组内胜出的马匹和骑手还要与其他组进行较量，经过反复的角逐筛选出最后的胜者。

观众们紧张地观看着比赛，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和欢呼。好似在这片雪地上，每个人都是热血沸腾的赛马迷。我也深深感受着这份来自故乡和哈萨克族的热烈，唤醒了内心深处的一股力量。

02

溯源古今，伊犁这块土地与游牧民族的关系历来匪浅。

据史料记载，最早出现在伊犁地区的民族是塞人。伊犁塞人是一个人数众多的氏族部落集团，他们主要是随畜逐水草而居，兼冶炼和加工铁器。

此后的一些年，大月氏、乌孙、突厥、准噶尔等游牧民族都曾在伊犁河谷地区繁衍生息。

如今，伊犁地区依然有着哈萨克族牧民。他们中的一些仍沿用着转场的古老游牧方式，就是根据牧草的生长周期有序的为牛羊等转移草场。 

不过，历经时代变迁，这块土地上的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部分哈萨克牧民渐渐开启了现代化放牧生活。

可以看到，他们的坐骑变为时而马匹时而摩托，开始倾向于采用车辆拉载这样机械化的方式快速完成转场，减少人力物力，降低牲畜的损失率；部分地区的智慧牧场基础设施相关项目也在推进中。

再者，哈萨克牧民的生活也有了更多选择。

部分哈萨克人现在已离开草场，选择定居、舍饲，或者不再以畜牧业为生，进入制造、服务、教育、能源等行业。

这些发展变化固然令人惊喜，但也有让人担忧的地方。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哈萨克民族文化和传统手工艺可能面临没落的威胁，就比如非物质文化遗产“喀姆齐”（哈萨克手工马鞭）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一个民族的真正没落，是从文化的被遗忘开始的。时代变迁本身没有错，但不能忘记自己的根和魂，我想我辈应该肩负起更多的责任保护宝贵的文化遗产，通过积极寻找新的方法和方式让其焕发生机。这里的我辈不仅仅包括哈萨克族，而是每一个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的年轻人。

回首过去，我曾参加过一些活动，对相关文化有过短暂的接触，但这对于真正的文化保护和传承来说远远不够。

03

故乡让我思绪万千。在我眼中，我的故乡充分展示了“美在山水，魂在人文”的风采。这份风采默默震撼着我，让我终于读懂了文人诗句中的“月是故乡明”，那份对故乡始终如一的深情。

如今我也意识到，故乡能够给予我的远比想象中的更多。那些热烈、纯真的美好将倾注于我，也将如一轮明月撕开黑夜的口子，陪伴我走得更远、更坚定。

不久后，我又要离开故乡，踏上新的旅途，但我的内心已多出了不少力量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