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年了，诺贝尔基金会还有多少“余粮”？

核心观点

截止10月11日，2021年度诺贝尔奖六大奖项已经全部公布。在2020年上调奖金后，2021年度诺贝尔奖的奖金达到了1000万瑞典克朗（约合人民币738万元）。这一数字在120年前的第一届诺贝尔奖颁发时是15万瑞典克朗。120年间，诺贝尔奖的奖金增长了超过60倍。

历史上诺贝尔奖的奖金并非稳定增长。在诺贝尔奖设立后的头20余年里，奖金数额是稳步下降的，直到1928年才超过了最初规定的15万瑞典克朗。但是受一战期间大通胀的影响，奖金实际价值反而大幅缩水。仅相当于1901年的52%。

允许投资权益资产，是诺贝尔基金会投资业绩改善的重要原因。诺贝尔基金会的投资风格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20世纪初至20世纪40年代。在这一阶段基金会仅能投资“安全证券”，主要是金边债券，或者抵押物为金边债券或房地产抵押贷款的贷款。这使得基金收益难以跑赢通胀。第二个阶段是20世纪50年代至今，为了解决投资收益跑输通胀的问题，在基金会董事会的争取下，瑞典政府在20世纪50年代批准了改革方案。管理人被赋予充分的自由，不仅可以投资房地产、债券和抵押贷款，还可以投资大多数类型的股票。这使得基金会得以改善投资组合以对抗不断上升的通货膨胀。

诺贝尔基金会的长期实际年化收益率约为3.15%，成功达成了预设目标。诺贝尔基金会设定的收益率目标为扣除通胀后的总回报率至少为年化3.0%。管理人完成了这一预设目标，诺贝尔基金会的长期名义年化收益率约为6.59%，实际年化收益率约为3.15%，略高于债券的长期回报。

诺贝尔基金会采用多元化的投资组合，权益资产占比在55%左右。诺贝尔基金会的投资组合中包括权益资产、固定收益资产、房地产和另类资产。基准投资组合的配置比例设计为55%的权益资产、10%的固定收益资产、10%的房地产和25%的另类资产。同时配置比例允许不同程度的浮动。2020年诺贝尔基金会按投资资本计算的整体组合收益率为8.5%。

正文

截止10月11日，2021年诺贝尔六大奖项（物理学奖、化学奖、生理学或医学奖、文学奖、和平奖与经济学奖）已经全部公布。从1901年至今，诺贝尔奖已经连续颁发了120年。1901年，诺贝尔基金的初始资产为3,158.72万瑞典克朗，奖金额为15万瑞典克朗（相当于2020年的875万瑞典克朗）。120年后，每项诺贝尔奖的奖金已增长至1000万瑞典克朗。从名义金额来看，奖金的增长超过60倍。诺贝尔奖的奖金是如何实现这一惊人增长的呢？

1.诺贝尔奖奖金的变化

1895年，“炸药大王”诺贝尔立下遗嘱，成立基金会，鼓励科学研究，将大部分遗产（超过3100万瑞典克朗，约合今天的17.94亿瑞典克朗）投资于“安全证券”获得的收益颁发给在科学研究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科学家。

根据遗嘱，诺贝尔基金会于1900年正式成立。基金管理人根据遗嘱进行投资，力图实现资产和奖金数额的提升。期初，收益率并不可观。在1901年后的二十余年里，奖金数额稳步下降。直至1928年才超过了最初规定的15万瑞典克朗。但是，受一战期间大通胀影响，奖金的实际价值仍低于最初的15万克朗。1919年，一战结束，诺贝尔奖金名义值为13.31万瑞典克朗，相较于1901年还下降了1.76万瑞典克朗，实际价值却缩水72%。

在1941-1980年间的四十余年里，奖金的实际价值基本稳定在200-300万瑞典克朗之间（以2020年价格为基准）。20世纪80年代是诺贝尔奖实际价值增长最快的一段时期。截止到1992年，奖金的实际价值增至939万瑞典克朗，相比1980年增长了218%，年均增长约10%。

2.诺贝尔基金会的投资策略和长期回报

诺贝尔基金会的投资风格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20世纪初至20世纪40年代，风格偏保守，所投资的“安全证券”主要是金边债券，或者抵押物为金边债券或房地产抵押贷款的贷款。这使得基金难以实现超越通胀的投资收益。从通货膨胀调整后的实际值来看，奖金在1901-1946年的四十余年里有相当长的时间实际价值仅为1901年的三分之一。

第二个阶段是20世纪50年代至今。为了解决投资收益跑输通胀的问题。在基金会董事会的争取下，瑞典政府在20世纪50年代初批准了改革方案。管理人被赋予了充分的自由，不仅可以投资房地产、债券和抵押贷款，还可以投资大多数类型的股票。通过长期不懈的努力，基金会还在1946年获得了税收豁免。这使得基金会得以改善投资组合以对抗不断上升的通货膨胀。1991年，奖金的实际价值终于恢复至1901年的水平，并在2001年达到顶峰，超出1901年44%。2020年的1000万瑞典克朗的实际相当于1901年的114%。

诺贝尔基金会管理的总资产从1901年的3158.72万瑞士克朗增长至2020年的51.76亿瑞士克朗，年符合增长率约为4%。扣除通货膨胀后，2020年资产的实际价值相当于1901年的282%，年化增长率为0.87%。

诺贝尔基金会设定的收益率目标为扣除通胀后的总回报率至少为年化3.0%。管理人完成了预设目标——名义年化收益率约为6.59%，实际年化收益率约为3.15%，略高于债券的长期回报。

诺贝尔基金会在运作时采用“永续年金”的模式，保持本金的价值基本不变，利用投资所得收益支撑奖金的发放。平均来看奖金支出在资产中的占比约为1.38%。诺贝尔基金会在支付奖金支出及管理费用后，仍能够实现约1%的资产实际增长。以2020年为例，诺贝尔奖金支出约占当年总资产的1%，管理费用约占当年总资产的0.90%。而当年的投资收益率约为6.09%。

3.诺贝尔基金会的资产配置

除了3.0%的长期实际回报率目标外，诺贝尔基金会还使用相对业绩指标来评估短期投资业绩。同时会与其他公开上市的资产管理公司（主要是北欧的资产管理公司）的业绩进行比较。但是这种比较主要是把基金基准指数作为评估投资业绩的一个工具。战胜基准指数并非诺贝尔基金会的明确目标。其目标主要是资产的长期保值以及维持诺贝尔奖的长期运行。

诺贝尔基金会使用的业绩基准包括55%的权益资产、10%的债券资产、10%的房地产及25%的另类资产。权益资产中包含44%的MSCI全球指数及11%的SIX收益指数（主要包括瑞典、挪威、丹麦和芬兰的400余个成分股）。债券资产为Handelsbanken全债券指数。房地产为MSCI ACWI 房地产指数。另类资产为HFRI FOF综合指数。

诺贝尔基金会的投资组合中包括权益资产、固定收益资产、房地产和另类资产。基准投资组合的配置比例设计为55%的权益资产、10%的固定收益资产、10%的房地产和25%的另类资产。同时配置比例允许不同程度的浮动。以2020年为例，诺贝尔基金会的资产中包括48%的权益资产、15%的固定收益资产及现金、5%的房地产、28%的另类资产以及4%的货币对冲收益。

2020年受新冠疫情的冲击，许多市场出现了股市大跌，但是在3月底迅速反弹并以正收益结束了2020年。诺贝尔基金会在2020年适当降低了股票敞口，增持了对冲基金和固定收益资产，并减持了房地产，成功地控制了组合的波动并实现了正收益。2020年诺贝尔基金会股票投资组合的市场价值增长8.5%，而基准指数仅为7.4%。

从股票投资的标的选择上来看，诺贝尔基金会约30%的仓位持有全球权益资产，约20%的仓位投资本地市场瑞典股票。仓位位于第三、第四位的分别是美国市场和新兴市场。另外诺贝尔基金会还持有约10%的私募股权。整体来看诺贝尔基金会是一个稳健的全球市场投资者，在全球市场持有股票标的。

诺贝尔基金会的固收投资和权益投资略有不同，2020年有超过50%的仓位投资于瑞典本土债券，仅有约30%的仓位投资于外国公司信用债。并非像权益投资那样广泛参与全球范围的投资。另外诺贝尔基金会还分别持有约10%的非上市债券基金和现金。2020年诺贝尔基金会固收投资的收益率为1.9%。

诺贝尔基金会的另类投资主要持有6家策略不同的对冲基金，2020年持有的对冲基金投资组合价值增长13.7%，而对应的基准指数收益率为10.2%。另外基金会还持有9只在全球进行投资的房地产和基础设施基金。2020年持有的房地产基金投资组合价值下跌了0.5%。2020年诺贝尔基金会按投资资本计算的整体组合收益率为8.5%。

4.结语

诺贝尔奖能够持续发放一百多年，离不开诺贝尔基金会对资产的合理投资及管理。诺贝尔基金会的长期投资也并非一帆风顺。早期受投资“安全资产”的限制，基金会的组合投资难以跑赢通胀。使得资产出现缩水，诺贝尔奖金也不得不随之缩减，实际价值更是大幅下降。直到20世纪50年代，瑞典政府允许诺贝尔基金会进行权益投资，基金资产才逐渐开始走上长期保值增值之路。长期来看想要实现资产的保值增值，仅靠“安全资产”难以实现目标。合理进行风险配置，增配权益资产以多元化投资组合，并根据市场环境调节配置比例，才是诺贝尔基金会成功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