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松诱惑下的民企沉浮录:从高杠杆到瘦身自救

作为全国生物质发龙头企业,凯迪生态的资产规模一度超过400亿元,年销售额超过50亿。但2018年5月“11凯迪MTN1”未能兑付让凯迪生态卷入违约旋涡。

        作为全国生物质发龙头企业,凯迪生态的资产规模一度超过400亿元,年销售额超过50亿。但2018年5月“11凯迪MTN1”未能兑付让凯迪生态卷入违约旋涡。在陈义龙看来,引发这场危机的原因包括企业管理层管理不善带来的企业发展过快、债务期限错配等。

来源:21世纪经济报

        急匆匆地赶来,又匆匆地离开采访地点,一身疲惫的陈义龙仍在为拯救凯迪生态而奔波。

        陈义龙是阳光凯迪新能源控股集团董事长,也是该集团旗下上市公司凯迪生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迪生态”)新任董事长。在凯迪生态债务违约、涉嫌信披违规等负面等风波后,回到凯迪生态“救火”。

        作为全国生物质发电龙头企业,凯迪生态的资产规模一度超过400亿元,年销售额超过50亿。但2018年5月“11凯迪MTN1”未能兑付让凯迪生态卷入违约旋涡。

        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6月底,凯迪生态有息负债余额 234.58亿元(本金),已逾期利息5.92亿元,燃料欠款约20亿元。最新数据显示,截至9月3日,凯迪生态逾期债务共计 39.63亿元,逾期债务占最近一期经审计净资产的 37.28%。

        “凯迪生态刚签了首批资产出售协议。”9月27日下午,陈义龙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若一切顺利,凯迪生态在年底前将回笼70多亿元的现金,再通过股权折现、债转股和债务展期等方式,化解公司负债140亿元-150亿元,降低公司的负债率。借此,救活凯迪生态,恢复正常的经营能力。”

        9月28日晚间,阳光凯迪披露了出售资产的相关公告,祭出凯迪生态“瘦身自救”的最新进展。然而,这一切实现的前提是,全国10多个省市的司法解冻能按期完成。“目前,政府部门已在协调。”陈义龙如此表示。

        但司法解冻的不确定性,给这系列的拯救计划增添了未知数。在凯迪生态身上,还面临着深交所针对公司2017年年报的问询函无法回复的尴尬,而新接盘者中战华信身上的神秘面纱未完全揭开。凯迪生态的未来之路,还在等待时间的验证。

        在陈义龙看来,引发这场危机的原因包括企业管理层管理不善带来的企业发展过快、债务期限错配等。

        “部分债务的利率太高,大部分融资年化利率高达10%以上,甚至有高利贷,由此推高企业融资成本、压垮企业。而在宏观层面,过去几年中国金融市场的融资宽松环境,也给了从业人员诸多诱惑。”他说。

瘦身自救

        以陈义龙为代表的新管理团队入主后,他们引入接盘方中战华信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文中简称“中战华信”),凯迪生态加速“自救”。

        经过几番周折后,公司决定“瘦身自救”。“我们将非核心资产出售,以换取大额现金流,用于偿还部分债务的同时预留部分流动资金。”陈义龙说。

        根据9月28日的公告,凯迪生态将采用分拆资产出售的方式,其中,东北地区6个在建及新建成生物质发电厂将出售给山东水发众兴热电有限公司;旗下的杨河煤业有限公司和约1000万亩林地将分别出售给中战华信旗下两家基金公司。

        “煤业公司和林地均有一定程度的溢价,目前合同已签订完毕。”陈义龙说,另还有一块资产出售合同也即将签署,若全部执行完毕,将可回笼70多亿元资金。资金支付时间表方面,前者预计在11月份到账,中战华信的资金预计在今年年底前到账50%,剩余部分将在2019年3月底之前支付完毕。

        首批资产处置资金到位后,将优先偿还农民欠款和员工工资。“剩余部分债务还将通过折现、债转股和债务展期等方式化解。”陈义龙说,借此希望能将公司负债控制在100亿元以内。其中,折现部分按照报价孰低优先折现,待完成这部分后予以确定债转股方案,而选择展期的部分也将与债权人分别确定展期时长。

        凯迪生态的部分在建工程也将继续出售。“目前已有17家机构或企业前来尽调,若成功售出还可有20亿元左右的回款。”陈义龙说。

        目前,凯迪生态已有10多家电厂恢复生产。此外,还有央企将托管的12家电厂。陈义龙说,目前双方已经签订框架协议,根据协议内容,托管方将为每家电厂注入2000万元启动资金,“多方力量结合起来,若实施顺利,企业能恢复正常运营。”

        但这些资产仍然存在瑕疵,目前均处于冻结状态,这一自救计划的关键环节是,需先将这些资产解冻。“目前的计划是将全国范围内的资产集中到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后统一处理。”陈义龙如此表示。

        但也有债权人质疑,司法程序的履行或履行的时间差上是否能匹配自救计划实施的时间表。

        在最新召开的董事会上,公司首批资产出售的议案以6票同意、2票弃权的结果获通过。公司独立董事沈烈表示因议案收阅仓促,难以弄清,再加上本人因病住院,故发表弃权意见;董事王博钊也因本次出售资产事宜涉及金额较大,且对上市公司生产经营影响较大,对相关材料审议时间较短,暂无法发表意见,投弃权票。

        除债务外,外界对大股东占用上市公司资金的质疑、深交所针对公司2017年年报问询函仍未回复等问题有待进一步解决,而中战华信与陈义龙本人的关系是否影响这次重组也有待进一步观察。

        针对这些问题,陈义龙自己则回应称,大股东并未占用上市公司资金,而中战华信很看好凯迪生态。

高杠杆苦果

        顶峰时期的凯迪生态身上拥有诸多光环:国内生物质发电龙头企业、清洁能源领军企业、全国市场规模最大和技术最领先的生物质发电企业……然而,这一切在2018年戛然而止。

        从今年年初至今,因为公司2017年年报迟迟无法披露、连续的债务违约、全国范围内拖欠原料款、欠发员工工资、涉嫌信披违规、涉嫌大股东占用上市公司资金等,这个“行业标杆”企业已被ST。

        谈及这些“变故”,陈义龙表示十分惊诧,在他看来,生物质发电是一个朝阳产业,也受国家大力支持,“行业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主要还是企业内部的原因。”

        陈义龙说,2013年自己从上市公司退出,不再参与其管理。此后的几年里,阳光凯迪集团随着国家战略进行技术创新,负责生物质方面的研发和技术转化。上市公司则负责企业运营,但此后几年上市公司的管理已然失控。

        凯迪生态年报显示,2015年年底,凯迪生态已投产发电厂30个。截至2016年年底,运营生物质电厂为38家。截至2017年年底,凯迪生态已投产生物质发电厂44个,但在布局方面,公司已签署的生物质发电合作框架协议多达304个,已立项生物质发电项目分布在全国二十二个省、自治区。陈义龙说,这种发展的速度过快。

        “在2014年到2016年2年间,凯迪生态通过融资新增200多亿债务,但电厂仅新增10多个,按照每个电厂3亿元的投资额计算,并不需要这么多资金。”陈义龙透露。

        陈义龙介绍,凯迪生态杠杆放得过大,债务期限错配,短债长投,让公司财务结构恶化,入不敷出。

        “在所有债务中,利息相对较低的银行借款占比仅占20%左右,其他的信托、ABS等渠道相对高息债务占比高达80%左右。”陈义龙说,“公司平均负债年化利率高达10%-12%,资金周转率则只有1.5年,短债长投的局面下,企业的危机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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