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官为何提名了她?这事儿大了!

如果联邦最高法院过于“左右失衡”,其“一锤定音”的裁决合法性可能会受到更多质疑,美国社会的分裂可能将因此加深。

作者:徐剑梅

来源:瞭望智库

9月26日,在白宫玫瑰园,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提名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法官艾米·科尼·巴雷特(Amy Coney Barrett)为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填补自由派大法官金斯伯格18日去世后留下的空缺。

2020年9月26日,美国总统特朗普提名艾米·科尼·巴雷特(Amy Coney Barrett)担任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图|中新社

美国宪法规定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由总统提名任命,由参议院批准人选,共和、民主两党行将围绕大法官提名展开激烈争斗。由此产生一连串悬念:

共和党主导的国会参议院能否在不到40天时间里,即11月3日大选投票日之前通过大法官任命?
大法官提名战及其走向对总统选举和参议院选举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如果提名成功,联邦最高法院将由6名保守派大法官和3名自由派大法官组成,这对美国社会意味着什么? 


1

为何是她?


巴雷特是美国知名保守派法学家、圣母大学资深法律教授,但担任联邦法官尚不满3年。金斯伯格去世后,她是特朗普“面试”的唯一人选。

分析人士认为,特朗普选择提名巴雷特,主要有以下几个因素: 

其一,18日去世的金斯伯格被视为美国进步女性“偶像”和争取女性法律权益的先驱。金斯伯格去世后,特朗普迅即表示将“最可能”提名女性以顺应民意,这使人选名单大为缩小。  

其二,巴雷特在堕胎、医保、控枪、移民等一系列问题上持保守立场,深受美国社会保守派和宗教右翼人士欢迎,被形容为“保守派的宠儿”、拥有保守派大法官各种属性的“完美组合”。在特朗普开列的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候选人名单上,巴雷特一直名列前茅。  

其三,加快听证速度。

眼下距11月3日大选投票日只有大约5个星期。美国国会数据显示,1975年以来,从总统正式提名大法官人选到参议院举行首次听证平均耗时40天。要想赶在大选前通过任命,快速听证格外重要。

巴雷特2017年被特朗普提名为联邦第七巡回上诉法院法官,当时已通过国会审查程序,经历了参议院听证和投票确认流程。提名巴雷特,可节约背景审查时间,提高听证投票“不出意外”的安全几率。  

其四,提振选情。

一些两党分析人士认为,提名巴雷特虽是“双刃剑”,既刺激民主党选民投票热情,也会给特朗普的基本盘带来活力。而且,贯穿整个10月的大法官提名战将为大选设置新的议题,分散美国选民在大选最后阶段对新冠肺炎疫情的注意力,这对特朗普有利。

巴雷特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而天主教选民是宾夕法尼亚州的重要选民群体。宾州是今年大选举足轻重的摇摆州之一,提名巴雷特也被认为有助于特朗普在宾州与拜登的角逐。

其五,特朗普公开表示,他争取任命保守派大法官,与可能到来的选举诉讼有关。

特朗普多次指责邮寄投票是“骗局”,会导致总统选举被操纵,指控民主党人“试图窃取选举结果”。多家美媒预测大选结果可能出现争议。

9月23日,特朗普表示选举结果或将取决于联邦最高法院裁决,联邦最高法院如拥有9名大法官,可避免裁决时出现4比4的平局。


2

争议在哪?


9月26日,拜登发表声明说,在大选产生下一任总统和下一届国会之前,国会参议院不应对大法官提名采取行动。特朗普则敦促参议院立即考虑巴雷特的提名,呼吁不要对巴雷特进行人身攻击和党派攻击,宣称参议院听证投票将是一个“极其没有争议”的过程。

国会参议院现由53名共和党人、45名民主党人和两名通常与民主党人共同投票的独立参议员组成。要否决特朗普的提名,需要至少4名共和党参议员倒戈,但迄今只有两名共和党参议员赞成由新当选总统提名大法官。两党分析人士大都认为,除非出现“十月惊奇”,民主党人很难拖延或阻止参议院通过巴雷特的任命。   

目前,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已宣布从10月12日起举行为期4天的公开听证会,预期参议院将在10月底举行全体投票。参议院共和党领袖麦康奈尔和司法委员会主席格雷厄姆均表示已掌握巴雷特提名获得通过所需的多数票。

即便参议院未能在大选前表决,鉴于新一届国会将于1月3日就职,而特朗普的首个任期将持续到1月20日午时,只要共和党继续掌控参议院,仍可能在大选后确认特朗普的提名。

从民主党人目前动向看,重心似也未在有心乏力的提名“阻击战”上,而是猛烈抨击巴雷特对女性堕胎权和奥巴马医改命运的“威胁”,以激发民主党选民投票热情,削弱特朗普的连任机会。

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舒默26日指责特朗普和共和党人不仅无视金斯伯格在新总统就职前不任命大法官的遗愿,还要“用一个可能摧毁她成就的人来取代她”,并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的情况下,再一次把“美国民众的医保放在枪口上”。

3

影响深远 


9月25日,特朗普在一个竞选集会上称,任命联邦法官,尤其是联邦最高大法院法官,“这是(美国)总统能做的最大一件事,因为它为美国未来四五十年定下了基调。

如参议院投票通过,48岁的巴雷特将成为美国历史上第115位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第五位女性大法官和目前最年轻的大法官。

届时,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将由6名保守派大法官和3名自由派大法官组成,首席大法官不再掌握决定性一票。这将彻底重塑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格局,并使联邦最高法院由保守派主导的局面持续未来一代人乃至更长时间。  

目前,美国反堕胎组织和保守派人士正在寻求联邦最高法院重审保障美国女性在多数情况下堕胎权利的罗伊诉韦德案裁决,并将从11月10日即大选投票日一周后开始审理关于废止奥巴马医改的诉讼。

【注:罗伊诉韦德案,1970年3月,一个化名为简·罗伊(Jane Roe)的女孩,起诉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市的检察官韦德,因为该州的反堕胎法令使得她不能在本州获得专业的、安全的堕胎,几经周折最后上诉联邦最高法院。1973年1月22日,大法官以七票对两票的表决,确定妇女决定是否为人母的权利应获得最高层级的宪法保护,等于承认美国堕胎的合法化。在此案之前,美国近三分之二的州有反堕胎法令,规定除非是为了保存妇女的生命,否则堕胎是违法行为。该案影响被美国人视作等同于第二次内战。】

巴雷特在堕胎上的保守立场,已使这一问题迅速升温。两党均认为,巴雷特如获任命,将对联邦最高法院关于女性堕胎权和奥巴马医改的裁决发挥关键作用。民主党人还担忧,随着最高法院的右转,未来在种族关系、投票权、枪支管制和环境监管权等法律领域,保守派人士都有机会逆转过去的判例。 

2016年大选时,美国五分之一选民称大法官任命是他们投票的最重要因素。在今年大选中,大法官提名战除了会影响特朗普与拜登的选战,还可能损害一些共和党参议员的选情,为国会选举带来新的变数。 

美国一些媒体和法律界人士还指出,在大选最后阶段发生的大法官提名战,恐将强化党派投票模式,使党争更加极化,损害联邦最高法院超脱两党政治的信誉。

从长期来看,如果联邦最高法院过于“左右失衡”,其“一锤定音”的裁决合法性可能会受到更多质疑,美国社会的分裂可能将因此加深。

民主党人还可能因此谋求联邦最高法院扩容,引发更多纷争和其他“涟漪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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