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首支获批新冠疫苗临床试验都没做完？！Nature和Science齐质疑

作者：贾浩楠 杨净 郭一璞 

来源：量子位 

在新冠疫情折磨人类长达7个月之后，这个地球上，终于有了新冠疫苗。

来自俄罗斯，名叫卫星5（Sputnik V），俄罗斯卫生部已经批准。

普京昨天亲自宣布了这个消息，他还说自己的一个女儿已经接种了这款疫苗，现在有一点点发烧，不过整体感觉良好，而且体内已经有了抗体。

但是，普京高兴归高兴，外界看到这个消息就彻底懵了。

你临床试验做完了么就批准？！

在批准之前，只有76人分两波参与了临床试验。

按照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的标准，100人以下的一般算一期临床试验；

而按照人民卫生出版社的《药理学》教材标准，II期临床试验也要100-200人参与。

这样来看，俄罗斯几乎是以跳跳龙的姿态，起码跳过了三期临床试验，甚至连二期都没有做好，只做了一期临床试验，就直接批准。

没错，他们先批准，再做临床试验。

这下子，俄罗斯内外、全球都懵逼了，连科学界两大最顶级期刊Nature和Science都在发文吐槽：

在《华盛顿邮报》的报道中，管理俄罗斯疫苗接种资金的政府官员说，俄罗斯接下来会继续进行三期临床试验。

换句话说，就是先批准先用，安不安全再说，战斗民族就是这样的勇猛。

但更可怕的是，这位官员还说，俄罗斯已经收到了来自超过20个国家的超过10亿支疫苗的申请，准备每年在5个国家生产超过5亿支疫苗。

合着俄罗斯不光自己挑战极限，还准备和10亿世界人民一起玩勇者的游戏。

这个名叫卫星的疫苗，该不会真的是在放卫星吧？

俄罗斯自研腺病毒疫苗

这支疫苗是由「伽马勒国家流行病学和微生物学研究中心」研发，它于8月11日经俄罗斯卫生部注册，成为市场上第一个注册的新冠病毒疫苗。

对于他们来说，这一疫苗相当于为全球整个疫苗研究界创造了「卫星时刻」。

正如63年前，也就是1957年，苏联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卫星「Sputnik-I」，加强了全世界的空间研究。

那么这一次，意义同样如此，于是就取名为「Sputnik V」。

跟此前曾报道的正处于3期临床试验疫苗一样，这支疫苗属于「腺病毒载体疫苗」。

将编码S蛋白（也可称尖峰蛋白）结构信息嵌入到腺病毒载体中。载体自身是一个没有繁殖基因的病毒，只是一个运输S蛋白的搬运工。

但跟其他的载体疫苗不同的是，他们将通过两次接种的方式使用两种载体疫苗。

第一次接种的是AD26载体，第二次接种的是AD5载体，两者都是常用的腺病毒载体，二次接种以起到加强的作用。

两次接种的时间间隔为21天。

根据研发中心官网显示，在开始临床试验之前，疫苗有经历「临床前疗效」和「安全性试验」的各个阶段，包括在不同类型的实验动物上进行试验，其中包括2种灵长类动物。

而就在8月初，疫苗已经完成了1/2期临床试验。现在，这款疫苗的注册文件就在俄罗斯卫生部官网上放着：

但匪夷所思的是，8月11号发了上面的批准注册文件，8月12号三期临床试验才在俄罗斯、阿联酋和沙特等几个中东国家以及巴西和墨西哥等拉美国家开始。

这个顺序反了呀。

俄罗斯的临床试验怎么做的？

在已经公开的疫苗实验信息中，Sputnik V经历过的两次实验中，各有38名志愿者入选。

这些志愿者需要满足一些常规的条件，比如14天内没接触过新冠患者，自身健康，没有重大基础疾病和其他急性病症等。

入选的志愿者，将分别接受两种不同组分的腺病毒疫苗注射：

组分1：rAd26疫苗，基于26型人腺病毒的重组载体疫苗，包含SARS-CoV-2 S蛋白基因。

组分2：rAd5疫苗，基于5型人类腺病毒的重组载体疫苗，包含SARS-CoV-2 S蛋白基因。

具体实验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

第一组，9名志愿者，将以全治疗剂量的组分1的单次免疫方式接受肌肉注射疫苗。第二组，另外9名志愿者，将以全治疗剂量的组分2的单次免疫方式接受肌肉注射疫苗。

注射疫苗后，将连续5天监测安全性。根据安全性评估的结果，研究人员决定是否在第5天进行第二阶段的研究。

第二阶段将包括剩余的20名志愿者，根据升级方案接受疫苗注射：第一天注射组分1，第21天注射组分2。

注射疫苗后的的第7、14、28、42天进行临床观察，并在第90和180天打电话回放确认疫苗的安全性。

其实，根据公开的实验计划，第二阶段实验疫苗注射6月17日开始，最快也得在8月15日结束。

所以严格的讲，目前关于Sputnik V的安全性是没有确实的实验结论的。

这也是为什么普京总统宣布消息之后，外界纷纷质疑。

“疯狂的俄国人”

质疑俄罗斯这颗“人造卫星”的，既有欧美的科学家，也有俄罗斯内部的专业人士。

所有人批评的重点，都是这款疫苗根本没有经过完整的安全和有效性验证。

跟踪新冠疫苗开发工作的世界卫生组织将Sputnik V列为仅在三个主要临床试验阶段中的第一个阶段。

通常，疫苗的一期临床试验规模很小（通常仅涉及数十人），仅评估候选人接种疫苗的安全性。

二期试验可能涉及数百人，进一步研究疫苗触发免疫反应的安全性、临床剂量和免疫应答。二期的结果一般可以作为疫苗有效性的参考，但仍然不能肯定其一定安全有效。

最后是三期临床试验，这一阶段涉及成千上万的人，并评估疫苗能否够应用于临床。

那么Sputnik V到哪个阶段了？

根据官网消息，今天，疫苗才开始三期临床实验。

俄罗斯临床研究组织协会负责人斯维特拉娜·扎维多娃，昨天向卫生部发出了呼吁，要求推迟对该疫苗的注册，直到完成适当的功效试验为止。

她说加速注册根本不可能让俄罗斯在疫苗竞赛中领先，只会使俄罗斯公民面临不必要的危险。

而外媒和欧美专家的质疑更加尖锐。

Ars Technica报道称，从Sputnik V公开的极少数信息来看，疫苗不到两个月前才开始第一阶段实验，两次实验各招募38名志愿者，这群“疯狂的俄国人”，别说是第三期实验，可能连第二阶段实验都没完成。

除了安全性，Sputnik V的有效性也被质疑。

Sputnik V使用的腺病毒载体，这种对于人类无害的病毒，在某些地区可能有80%左右的人群已经携带，而疫苗注射进人体后，是否能引起有效的免疫反应存疑。

德克萨斯州休斯敦贝勒医学院的疫苗科学家彼得·霍特兹认为，俄罗斯可能会跳过疫苗的安全和有效性验证，这使疫苗研究界感到担忧，如果俄国的疫苗有任何隐患和差错，可能会损害全球。

伦敦大学疫苗学院的遗传学家弗朗索瓦·鲍卢直接说：“这是一个鲁莽愚蠢的决定。用未经适当测试的疫苗进行大规模接种是不道德的。”

俄罗斯“大干快上”的疫苗进度显然是不符合一般规则的，那么世界其他地区和国家的疫苗现在到了哪个阶段了？

正规疫苗研发中国领先

虽然俄罗斯步子迈的大了一点，但好在地球上绝大多数国家还在遵循科学、按部就班的测试疫苗。

根据世卫组织官方网站公布的截至8月10日的最新信息，目前全球有28种疫苗已经进入临床试验，还有139种正在研究但并未进入临床。

六种已处于三期临床试验阶段的疫苗里，有三种来自中国，还有一种是中外合作，一种已经与中国企业签约生产。

六种疫苗分别是：

1、制药巨头阿斯利康和牛津大学合作的疫苗，在上个月初进入了三期临床试验，中国企业康泰生物8月6日宣布已经与阿斯利康签约，推进这款疫苗在中国市场的临床开发、生产和商业化。

2、北京的科兴生物研发的疫苗，已经在印尼、巴西开始三期临床试验，下个月也会在孟加拉国进行临床试验。

3、国药集团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的疫苗也已经进入三期临床试验阶段。

4、国药集团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与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共同研制的疫苗，在6月底就已经完成前两期临床试验，也启动了三期临床试验。

而且就在上周，他们的新冠疫苗生产车间也通过了国家检查，已经具备了生产条件。

5、美国企业莫德纳和美国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研制的疫苗7月份开始三期临床，并且莫德纳公司已经和美国政府达成15.25亿美元的协议，用来在获批后购买1亿剂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苗。

6、德国生物公司BioNTech、上海复星医药和辉瑞三家合作的疫苗也进入了三期临床，可能在10月份之前获得试验结果。

这些最有希望的第一梯队疫苗，除了上面的第五家莫德纳之外，都和中国企业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