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神诞生?准确预见负油价,对冲基金经理安杜兰德狂赚逾100%

今年1月间,这位法国对冲基金经理曾经希望自己的柴油交易能够大赚一笔。

作者:腾讯美股

来源:腾讯美股

安杜兰德(Pierre Andurand)甚至一度都开始怀疑自我了。
《金融时报》报道称,今年1月间,这位法国对冲基金经理曾经希望自己的柴油交易能够大赚一笔。

可惜的是,这次他一脚踏空了。这笔交易也可以看作是之前两年时间的一个总体写照——连续两年遭受灾难性的亏损,曾经规模达到16亿美元的Andurand Capital Fund规模大幅缩水,就连长期追随他的投资者也开始感到紧张,安杜兰德的职业生涯可谓是跌入了二十年来的最低点。 

“实话实说,信心总是太容易动摇了,我过去也曾多次失去自信。”安杜兰德表示,“我当时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够再发现赚钱的机会。不过,关键在于,这行业是有充分弹性的。”

安杜兰德管理着8亿美元资金,按照不同的风险程度配置在两只基金当中,今年迄今为止,两者的回报率分别达到了148%和68%,这当然首先要归因于安杜兰德早早就认定新冠病毒疫情有潜力颠覆整个原油市场。

在2月初,安杜兰德在一系列期货和期权交易当中投下重注,赌油价将会下跌,这些交易让他后来获取了丰厚的回报,也进一步强化了他油价波动时期之王的名誉——过去十七年以来,在油价波动最剧烈的时候,他总是能够获得最佳的表现,斩获最大的利润。 

2月间,油价还有55美元的时候,他就预见到这价格未来可能会变成负数。果然,到了4月,美国原油基准西得克萨斯中间基原油价格在一系列狂野交易日当中的某一天跌到了近-40美元。这一数字就意味着买家只要愿意收货,卖家就肯倒贴钱,堪称是史无前例。安杜兰德这位一些业界人士口中的“翻盘小子”再度大放光彩。

“当我告诉自己的团队油价可能变成负数的时候,就连他们都觉得我发疯了。可是,我对疫情的深入研究告诉我,这个世界的确遇到大麻烦了。”


01

交易高手的多重面孔


在职业生涯当中,安杜兰德被许多人都看作是少年成名的天才交易者。他曾经是少年游泳冠军,现在是自由搏击爱好者、代言人,开布加迪威龙超级跑车,住伦敦骑士桥的连排别墅,娶了一位俄罗斯模特,婚礼甚至请来了埃尔顿·约翰(Elton John)献歌助兴。 

凡此种种,简直是不少人梦想中的生活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安杜兰德身边一直也批评声不断,还是有些人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幸运的赌徒而已,迟早有一天会输掉最后一条底裤。批评者揶揄说,真正的原油交易者面对的是实实在在的商品本身,而不是纸质合约。

也许,他给人的奢华印象本就是个错觉,无论如何,伴随安杜兰德人到中年,他的形象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三年前,他告别了伦敦,搬到了玛尔塔。他还经历了离婚与再婚,这段日子里他将大量时间投入了学习,连续获得了三个硕士学位,其中一个是牛津大学理论物理专业的。

安杜兰德一辈子滴酒不沾,这一点是来自家庭的传承——他的父母都是公务员,从来不曾接近过杯中之物。他大多数的日子里都会坚持健身,但是也承认,自己也具有那种上了点年纪的运动员身上常见的弱点。 

“我有些时候会感觉,其实我需要对自己仁慈一点。”安杜兰德表示,“可是,当我一旦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我的弱点就会暴露无遗——我总是吃得太多,然后体重就上去了。”

不过从外表上看去,人们恐怕很难想到安杜兰德是一个工作尽力玩乐尽兴的石油交易者,无论是他佩戴的无框眼镜,还是他那深思熟虑的举止,都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位扑克高手,而事实上,一旦他透彻分析了可能性,也确实是敢于投下重注的。

“如果你去看一下我的表现记录,就会发现,那里其实只有若干笔有数的大交易。”他解释道,“我不是那种一刻都闲不下来的交易瘾君子。我完全可以许多周都一笔交易不做。”


02

遭遇生涯低谷


安杜兰德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是大动作,而其中最著名者之一就是2003年伊拉克战争前夕的重量级航空燃油交易,这是他的成名作,从此原油交易界无人不识君。从2003年开始,他开始押注于中国经济崛起将推高油价,这一准确判断让维多集团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利润远超过那些所谓传统的,面对实实在在商品的交易者。

2008年建立自己的第一只基金BlueGold时,安杜兰德又准确预见到了油价一路冲上创纪录的147美元,随后因为金融危机崩盘,最终又复苏回归100美元的整条戏剧性轨迹。

2011年,BlueGold首次遭遇亏损,但是即便如此,当年结束后,创建以来的整体回报依然达到了大约240%。因此,安杜兰德2013年关闭旧基金,建立Andurand Capital Management时,众多尝到了甜头的BlueGold投资者当然继续跟随,而安杜兰德果然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再度准确预测到了油价在次年跌破100美元关口的行情。

如果有人2008年在BlueGold建立时投资100万美元,后来又跟着安杜兰德转战新公司,那么到了今天,扣除基金费用后,这笔财富将净增长到1000万美元至1400万美元。这令人瞠目的表现基本上都是大交易的功劳——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每次都判断准确,获利惊人。 

“我从来都喜欢抓大放小。”安杜兰德如是说。

他发现,对自己而言,为别人管理20亿美元投资和为自己的客户管理2亿美元投资,对他而言几乎毫无区别,于是他离开了维多,变身为对冲基金经理人。

“可能我精神有点不正常。”安杜兰德大笑,“不过,金钱的数量从来都不能影响到我,哪怕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是如此了。” 

如果说安杜兰德的交易风格是有某种哲学的支撑,那这哲学的两大支柱就是他大学时学习的应用数学,以及深植于期权市场的概率。他和自己的前同事们都强调,其基金的目标就是获取“巨大的右尾收益”——他们的下注方式决定了可能会输掉若干小量的赌注,但是一旦押中,利润就会非常可观。

可是,到了2018和2019这两年,安杜兰德的哲学似乎开始失灵了。安杜兰德先是下注于油价大涨,但是美国总统特朗普制裁伊朗原油出口的政策却软化下来,让他遭受了20%的损失。2019年,油价一直保持相对稳定,使得安杜兰德毫无用武之地,基金再度遭受小额亏损,而接下来,就是今年1月错误的柴油判断了。


03

大胆看空王者归来


正当安杜兰德信心动摇时,一个突发事件吸引了他的关注,新冠疫情开始爆发了。 

“坦白地说,我真的是对此开始着迷了。我每天都投入十小时阅读所有自己能够获得的病毒相关资料,建立自己的模型,试图预测接下来各国政府将采取怎样的政策。”

“当时,多数人的看法还认为这不会成为一个全球性的大麻烦,但是我根据自己的研究得出的结论却是,疫情将扩散到全世界,将有大量封锁出现,而这就意味着原油需求将会崩溃。”

安杜兰德的基金大量吃进看跌期权。他们还开始同时建仓做空布伦特原油和西得克萨斯中间基原油,包括进行跨期交易,押注当即交付的合约将首先受到最严重的冲击。 

“接下来需要做的,只有等待。”

安杜兰德的办公总部在骑士桥,正对着著名的哈洛德百货公司(Harrods),早在英国颁布封锁令之前一个月时就已经基本上关闭了,因为安杜兰德担心疫情可能会波及到自己的团队成员。

3月间,伴随封锁开始成为欧洲和北美大多数地方的常态,原油需求果然开始跳水了。油价变成了自由落体,而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最不是时机的价格大战又起到了雪上加霜的作用。投资者纷纷开始询问安杜兰德,现在是否可以兑现筹码退场了?

“我只好一个个对他们解释,眼前这一切还只是前菜而已。” 

当然,也有些让安杜兰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时刻,比如他的基金2月下旬在伦敦举行“国际石油周”( International Petroleum Week)传统派对时,或者是该月上旬,安杜兰德前往维多集团一次有两百交易者参加的活动时。

“我当时非常肯定,自己这次抓住了一个重大机遇。”安杜兰德略有点悲伤地表示,“可是,我所遇到的人们,都是极为坚定地看涨。”

他的团队当中有人受到了新冠疫情实实在在的威胁。曾经为南非夺得奥运会游泳金牌的范德伯格(Cameron van der Burgh)3月间在推特上披露,自己感染了病毒。 

在美国,特朗普总统4月上旬大谈特谈沙特和俄罗斯将达成减产协议,一度让油价发生了强有力的反弹。

安杜兰德也承认:“特朗普让我们亏了不少钱。”然而到了最后,特朗普所全力推动的协议还是被证明并不足以结束油价的厄运。

4月20日,暴跌的最高潮出现了。当日美国油价开盘时的水平大约是18美元,但是当交易者开始意识到,当合约到期时,可用的储存空间几乎已经不复存在,价格便开始急转直下。 

当日下午,价格就已经跌到了一位数。交易日的最后一小时,最后的牛派也基本都举起了白旗。绝望的交易者被迫倒找钱,希望找到愿意接货的对家,价格变成了负数。在若干分钟内,价格跌到了接近-40美元,让整个石油行业不寒而栗。

然而,价格转为负数,正标志着安杜兰德加冕时刻的到来,因为他早在两个月前就预言了这一天的终将到来。当日,就在油价跌破零之前不久,安杜兰德迅速兑现了自己的利润,功成身退。

“我当然有那么一点后悔。”他说,“我当时看着负数出现,心里就说,‘见鬼,我居然未能参与到这一刻当中’。不过,毕竟最好赚的利润,那时候已经在手里了。”


04

疫情交易后的日子‍ 


安杜兰德也承认,某种角度说来,自己是靠着一场夺走了成千上万人的疫情赚到了大钱,这多少让他感到有点不舒服。虽然对于原油交易商而言,利用战争和危机时刻下注早已是家常便饭,但这次似乎还是有所不同。

他的一些做法,比如在推特上宣传自己的观点等,也受到了行业内部一些意见的批评,但是他坚持说,自己是一名着眼于长期大趋势的交易者,根本不需要耍弄靠宣传影响行情获利的把戏。他强调,自己对疫情的担心是实实在在的。

“封锁现在可能正在放松,但是我还是很不愿意出门去和人接触。”安杜兰德解释说,“我们对疫情的长期影响依然近乎一无所知。我们现在并没有任何做空的下注,但是当我听到人们说新冠和流感并无本质差别时,我还是会感到沮丧。”5月中旬,伴随油价逐渐复苏,该基金开始建仓小幅做多。 

近期,也有一部分人公然发布各种贬低风险的言论,安杜兰德毫不掩饰自己对此的愤怒。

“马斯克(Elon Musk)就是这样一个我们觉得完全无法接受的人。”安杜兰德补充说,自己曾经将特斯拉创始人看作是“近乎于超级英雄”的人,但是后者对疫情影响的轻描淡写已经使他改变了看法。

安杜兰德接下来会做什么,也许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清楚。当初19岁的时候,他就决绝地放弃了成为奥林匹克游泳冠军的梦想。只不过,虽然安杜兰德心中涌动着太多关于未来的想法,但是当下他首先要做的还是赚钱,为未来的逐梦之旅奠定更坚实的基础。 安杜兰德说,目前最让他感兴趣的主题是气候变化,以及未来各种传染疾病的风险。他支持向最富有者更多课税来重建经济的理念,目前正在考虑建立一只投资可更新能源的基金。他在研究各种算法程序,来帮助自己在相对平静的原油市场环境中进行交易。同时,他也在想办法支持传染病学研究。

看起来,信心已经重新回到了安杜兰德身上。

去年再婚时,他在法国圣特罗佩(St Tropez)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在被问及这次是否请了埃尔顿·约翰时,他忍不住笑了。 

“不,这次我们请的是葛洛莉雅·盖诺 (Gloria Gaynor)。”安杜兰德介绍道,“她当然唱了《I Will Survive》。我认为我们之前都不曾想到,这歌曲会有多么契合当下疫情的现实。”

“这是一首关于人类适应力的歌曲。”安杜兰德评论道,“后者是我从来都要赞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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