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后,80万亿大资管何去何从?政策还会再松吗?

确实,银行理财,特别是中小银行当前面临的困难不少。在资产端的存量产品转型主要问题是超长期限资产回表困难、老产品期限不匹配及不良资产处置等

作者:资管研究部总经理 周毅钦

来源:金融监管研究院

本文目录

1、监管部门对转型进度不满意

2、为什么转型速度不如预期?

3、监管部门对资管转型的后续引导是怎么样的?

4、疫情发生了,监管政策还会再放松吗?

5、到2021年底还有多少需要处置的非标资产?

6、非标可不可以回表,存在哪些问题?

7、不回表,还有哪些解决办法?

8、到2021年底仍然无法解决的非标怎么办?

9、资管行业2020年的趋势是怎么样的?

监管部门对净值化转型进度不满意

听到资管新规要延期的消息,好多银行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确实,银行理财,特别是中小银行当前面临的困难不少。在资产端的存量产品转型主要问题是超长期限资产回表困难、老产品期限不匹配及不良资产处置等;在负债端的主要问题是目标客群对新产品的接受程度有限、中老年客群的投资者教育问题;在产品端的问题是处置老产品的动力不足、新产品需要的IT支持缓慢等问题。

要判断理财转型的进度,净值化率是一个比较公开、透明的先行指标。当前,银行理财的净值化进度达到什么样的水平?

市场上有很多关于净值化率的数据推测,有的是按照产品个数比率来计算,有的是按照产品金额比率来计算。但我们还是应以官方数据为准,主要的官方数据来自于银保监会(银行理财登记托管中心的理财半年报和年报)+央行调统司的资管统计数据+央行金融稳定报告。

2018年末,全市场所有资管产品的净值化比例为44%。先细化来看银行理财的情况。2018年末,银行理财的整体净值化比例为27%(官方数据)比2018年年初大幅提高15个百分点。2019年上半年,银行理财的整体净值化比例为35.6%(官方数据)。我之前的预计是2019年末理财产品的净值化比例可以达到43-45%左右。根据普益标准的数据,2019年末,银行非保本理财规模24.81万亿,净值型理财产品为10.95万亿,2019年末的净值化率为44.14%,基本上和我之前的预判相符。这个数据又比2019年初大幅提高了17%。

按照这些数据来看,确实从2016年至今,各家商业银行理财产品的净值化转型速度,已经出现了一波逐渐加速的过程。这一方面来自于资管新规后监管对于各行合规转型的压力,另一方面,随着各行净值型产品的陆续上马,市场和客户对于净值化产品的接受度也开始打开。

信托的净值转型速度相比较银行理财更加慢。信托公司实行净值化管理的产品主要为证券投资类信托及现金管理类产品(资金池产品)。根据信托业协会公布的数据,截至 2019 年 9 月末,信托行业的证券投资信托余额达 2.45 万亿元。

根据央行金融稳定报告:截至2019年3月末,信托公司资金信托余额19.0万亿元,较资管新规发布前减少2.4万亿元,下降11.2%。信托公司净值型资管产品余额较2018年末增长8.0%,占比增加1.2个百分点。结合央行披露的数据,我倒推出信托的净值化比例为18%。

券商资管方面,单一资管计划中绝大部分是通道业务,不进行净值化管理;小部分为主动管理业务,主要投资于债券和股票等标准化资产,这类产品实行净值化管理。集合资产管理计划为券商主动管理的业务,大部分是投资于股票、债券及金融衍生品等标准化资产,这类投资型产品都是实行净值化管理。

各行业资管业务变化情况

数据来源:银保监会、中国基金业协会

2020年末,我预计商业银行理财产品中的净值化占比可达55-60%左右。有的人可能会问,为什么增速反而减慢了?

银行理财净值化产品比例数据图

数据来源:银行理财半年报、年报

为什么转型速度不如预期?

首先必须说,银行理财(理财子公司)、信托公司其实一直是在努力作转型,我们有看到他们真真切切的变化。比如这次疫情发生后,不少理财子公司火速开通了新客户首次购买线上面签功能,可以让新客户足不出户完成全套购买流程,不仅方便了新客户,还拓宽了自己的线上拓户渠道。

但是,监管当局对于转型进度仍然是不满意的。

有一点需要纠正大众的一个误解:银行理财的转型不是从资管新规的2018年4月份才开始的,实际真正意义上,从2014年起,银监会已经开始不断在推动理财转型,我们看到组织架构的改革和几个版本的“理财新规征求意见稿”都在2014-2016年这几年中先后面世,但最终大部分政策都没有最终落地。直到从2017年年末的资管新规征求意见稿开始,各家商业银行才稍微有了一点“狼来了”的感觉。

银行理财监管发展历程图

究其原因,当前商业银行理财、信托公司在转型过程中存在一种中国足球“一停二看三通过”的操作定势,即“越早转型吃亏越多”,背后的思维逻辑是担心转型过程中一些不适应新产品的客户就会流失到其他机构去。

那么中国的老百姓对新产品的接受能力究竟如何呢?我最近也一直在研究中国资管产品的投资者教育问题,中国最成功的投资者教育的典范就是“公募基金”。其中不仅有基金公司本身的努力,更多的因素是来自于“市场行为”+“严格监管”,”市场行为“客观上让价格有大的波动,“严格监管”主观上让产品打破刚兑和完善信息披露。

到目前为止,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中国金融消费者对”信托产品“和”银行理财“的刚兑信任仍然没有打破。依然有很大的热情,这对当前的两类机构而言既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因此,在这些投资者中左右为难的银行、信托公司不免都存在这样的利己思想,就好比一场跑步比赛,不是比谁先到终点,而是各家互相观望,走走停停,越拖越慢。这种思想一度广泛存在于各级商业银行和信托公司中。当然,这当中也要表扬国有大行和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中的招商银行、光大银行、兴业银行等机构,高层领导非常重视,转型布局、前期顶层设计等方面等领先于行业同业。这些银行有一种向理财子公司转型的使命感。

监管部门对资管转型的后续引导是怎么样的?

进入2020年以来,尽管疫情拖慢了各家机构复工的节奏,但监管的工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监管导向上已经非常明确,对于积极向理财子公司转型,净值化改造迅速的中小商业银行,给予充分的资源支持。

2020年2月1日,中国银保监会党委委员、副主席曹宇就银行业保险业支持防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和金融市场稳定等相关工作接受了《金融时报》、《中国银行保险报》联合采访提到:

  • 我们还将进一步推进理财子公司设立,壮大机构投资者队伍,在前期已批准16家银行设立理财子公司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加理财子公司数量,对风险管控能力较强、总资产及非保本理财业务达到一定规模的银行优先批设。

我之前测算的结果是同时符合下列三个条件的商业银行有望优先获批理财子公司:

  • 监管评级2级(含)以上;

  • 非保本理财规模500亿以上;

  • 银行总资产3000亿以上。

我们已经看到青岛银行、重庆农商行的获批筹建就很好体现了监管引导的思路。

  • 3700亿资产规模的青岛银行是目前获批的资产规模最小的商业银行;

  • 重庆农商行是市场第一家获批筹建的农商行理财子公司。

监管已经释放了非常积极的政策信号。后续可以预见,还会有中外合资理财子公司,外资独资理财子公司陆续获批。

截至 2019 年6月末,全国共有 384 家银行业金融机构有存续的非保本理财产品。实际上,自资管新规征求意见稿发布后,发行理财产品并年末存续的商业银行逐渐减少,已经从2017年末的562家减少到2019年半年末的384家,降幅达到32%。

这种减少的趋势还将持续,我的预判是:国股大行及头部城农商行的理财顶端优势愈加明显,理财资金逐渐向理财子公司聚拢。从趋势上来看,银行理财市场份额的集中度仍然在提升,未来前50家的理财子公司可以强势占领95%的市场份额(目前已达到90%)。

所以名额不多,已经有18家银行拿到了车票,如果还想上车的商业银行,必须抓紧时间了。

理财子公司筹建和开业进度图

信托方面,2020年,监管部门将着手启动资金信托产品净值化管理相关工作。要求信托公司将信托产品作为自负盈亏的法律实体和独立透明的会计主体,对每笔资金信托产品单独设立、单独管理、单独建账、单独核算,包括单独终止。

在遵循企业会计准则、资管新规以及相关监管规定的前提下,监管部门对资金信托产品估值的原则和方法明确不做强制性规定,信托公司可以结合实际自主选择。这方面和其他资管机构有所不同,中银协针对理财产品出台了理财估值指引,证监会方面很早就由基金业协会出台了基金估值指引。

疫情发生了,政策还会再放松吗?

早前财新报导“过渡期可能延长至2021年底”。这一方案是在2019年底所作草案。彼时疫情尚未发生,那么此刻重新推演这一方案,会不会存在再次延期的可能呢?

确实,疫情前后的形势已经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我们注意到,在近日这短短10天内已经连续开了两次政治局会议,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措词上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2020年2月12日的政治局会议:

  • 要更好发挥积极的财政政策作用,加大资金投入,保障好各地疫情防控资金需要。

  • 要保持稳健的货币政策灵活适度,对防疫物资生产企业加大优惠利率信贷支持力度,对受疫情影响较大的地区、行业和企业完善差异化优惠金融服务。

2020年2月21日的政治局会议:

  • 积极的财政政策要更加积极有为,发挥好政策性金融作用。

  • 稳健的货币政策要更加灵活适度,缓解融资难融资贵,为疫情防控、复工复产和实体经济发展提供精准金融服务。

但是底线仍然没有变,即打好防范化解重大金融风险攻坚战,坚决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放松"已经是全市场的一致预期,但我认为监管再次公开表态在2021年基础上再延期的可能性不大。

  • 一是疫情对区域性金融机构影响比较大,但严重的影响没有蔓延到全国,政治局会议上也已经明确表示:目前疫情蔓延势头得到初步遏制,防控工作取得阶段性成效,全国新增确诊病例数和疑似病例数总体呈下降趋势,治愈出院人数较快增长,尤其是湖北以外省份新增病例大幅减少。

湖北省外疫情数据图

数据来源:官方通报

  • 二是疫情已有一定的趋缓,各地开始复工,政治局会议要求:要建立与疫情防控相适应的经济社会运行秩序,有序推动复工复产,使人流、物流、资金流有序转动起来,畅通经济社会循环。且比预计的复工时间还要更早一点。

  • 三是过渡期延缓已经是法外开恩,再度公开表态延期的可能性不大。反而会给被监管机构留下存在反复博弈空间的遐想。

现在,对于延期的方案有三种声音:

一是所有银行统一延期。即全部延到2021年底。

二是”一行一策“。即针对每家商业银行设置不同的延长期。

三是按照国有大行、全国性股份银行、城商行、农商行等机构类型,分别设定不同的延期期限。

我的观点是:监管部门要恩威并济,赏罚分明,不建议对每家商业银行设置不同的延长期。此举可能导致部分银行将监管红利利用到极致,打破了商业银行之间的制度平衡性,使各家银行互相之间的观望情绪再起波澜。

回到刚才2020年底理财产品净值化率60%的预判,我认为:过渡期的延长,可能还是会让一些银行放慢转型的步伐。这是商业银行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一种通病。

当然,对于还没有拿到理财子公司牌照的商业银行,转型慢的代价可能就是再也上不了“理财子公司”这辆车了。

到2021年底还有多少需要处置的非标资产?

讲完净值型产品,下面说一下非标资产的问题。

就在上周,2020年2月14日,央行关于《标准化票据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向市场公开征求意见。把标准化票据的定位为货币市场工具和收益证券,这对于资管机构而言,又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投资工具。理论上,对于7万亿公募货币市场基金和4-5万亿的银行现金管理产品,标准化票据未来都可以放到投资篮子里。这也是央行对于非标向标转化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动作。

我们先来看一下目前的情况:

据财新披露的数据:到2020年末,银行理财存续资产余额约12.3万亿元。其中,非标资产3万亿元,非标加权平均剩余期限是4.2年;标准化资产9.3万亿元,加权平均剩余期限是4.4年。其中,工农中建交及邮储这六家大行,预计2020年末理财存续资产余额5.2万亿元,占全部银行理财存续资产余额的42%。

2019年11月末非保本理财的规模是24.3万亿,按照杠杆率110%和16%的非标比例进行估算,2019年11月底的非标余额为4.3万亿,2019年12月至2020年末之间到期的非标债权类资产估计在1.3万亿左右,这13月内资产到期压力相对是比较大的。所以给予过渡期是可以有效舒缓理财这部分产品压力。

2020年底仍有3万亿非标准化债权类资产,而且我认为仍然可能存在低估的可能。因为此处的非标统计口径估计大概率仍按照老口径执行,而不是央行牵头起草的标准化债权类资产认定规则口径,如果按照新口径统计,预计在3万亿基础上将再新增至少6000亿的规模(主要是理财直融工具、信贷资产流转、北金所债权融资计划、同业借款等)。

标准化债权类资产分类图

信息来源:标准化债权类资产认定细则

非标的平均剩余期限为4.2年(统计时点口径未知),假设统计时点是以2019年末进行计算,则此部分非标在2021年后的整体剩余期限将剩下2年左右,此时再处置非标资产的难度将进一步降低。因此到2021年末,需要消化的的非标,我预判是在2万亿左右。目前商业银行、理财子公司已经开始发行一批长期限(1-3年)的理财产品,主要看这部分产品的市场接受能力如何。但不排除超长期限的非标仍然需要银行想办法妥善解决。

非标可不可以回表,存在哪些问题?

表外理财回表困难,主要障碍来自于资本和授信标准:

资本拨开看,又有三层关系:

  • 一是表内非标补提风险权重以及表外非标回表,都将计入风险加权资产,拉低资本充足率指标;

  • 二是资本充足率指标,特别是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的资本要求有进一步提高的监管内在要求;

  • 三是监管对不良资产认定标准趋严,隐藏的不良逐步暴露,将进一步通过风险资本拨备和当期损益影响资本充足率。

表内授信压力主要指表外理财的非标资产不符合表内的授信标准,难以转至表内。

不回表,还有哪些解决办法?

一般性的思路还是以新老产品接续为主,非标转标是后续的大方向,另外一个方案是建立理财产品转让平台。

1、过渡期内以老产品接续

一是对于存量的非标资产:资管新规规定,为接续存量产品所投资的未到期资产,维持必要的流动性和市场稳定,可以发行老产品对接因此在过渡期内,如果老产品的资金到期,而所对接的资产并未到期,则管理人可以继续发行该产品募集资金维持流动性,从而达到“接续”的目的。但应当注意的是, 老产品的募集资金规模需要严格控制在存量产品整体规模内,并有序压缩递减。同时,到过渡期后不应再有不符合资管新规要求的老产品存续。

二是对于新增的非标资产:《关于进一步明确规范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业务指导意见有关事项的通知》规定,过渡期内,金融机构可以发行老产品投资新资产,优先满足国家重点领域和重大工程建设续建项目以及中小微企业融资需求,但老产品的整体规模应当控制在《指导意见》发布前存量产品的整体规模内,且所投资新资产的到期日不得晚于2020年底。如果过渡期整体延期,我预计这个期限会同时一并进行延期。

2、发行符合新规的产品来承接非标资产

想象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由于期限匹配的要求,对非标资产的投资提出了比较高的要求,因此目前理财子公司的主要举措为:

一是压缩非标业务期限。据了解,新规正式下发后,绝大多数银行已经将理财投资非标的业务期限压缩在3年以内,超过三年以上的非标项目或者产业基金项目比较难获得银行理财资金的青睐。此举可能引发的问题是,以前通过资金池模式运作的资管业务,机构承担了错配的风险,而现在这种错配的风险由机构转移至企业承担。

二是控制资产期限错配。发行长期限理财,压缩投资标的期限控制期限错配压力是目前绝大多数银行应对新规的措施。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局局长王景武在2019年第10期《银行家杂志》上坦言:存续封闭式非保本理财产品平均期限比新规发布前明显提高。封闭式产品的期限错配率(资产剩余期限/产品剩余期限,资产端统计债券及非标债权资产)也显著下降。纵观2017年至今银行封闭式理财产品的平均期限,经过全行业的努力,已经从原先的4个月左右延长到6个月,但是客户对产品的流动性安排存在瓶颈,经过某银行的问卷调查,基本上极限在9-10个月左右。

封闭式理财产品的平均期限表

 年份

封闭式理财产品的平均期限

2015年

113天

2017年末

141天

2018年上半年

138天

2018年末

161天

2019年上半年

185天

数据来源:银行理财年报、半年报

3、安排非标资产提前到期,由融资方或第三方回购、提前还款。

提前到期的问题在于,不仅会导致融资客户的不满和流失,而且集中在过渡期结束前到期容易引起系统性风险。所以采取此类措施的商业银行较少。

4、非标转标,大力发展债券和资产证券化投资

公募 ABS 是存量非标转标的重要途径,资管机构在交易所市场上直接认购由存量非标形成的资产支持专项计划份额。主要模式包括两种:第一种直接将存量非标资产证券化, 资管机构认购相应份额;第二种是先引入信托设立财产权信托,以信托受/收益权为基础资产进行证券化,资管机构认购相应份额。

这是目前非标转标最为稳定的合规模式,信贷资产支持证券、资产支持票据、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的资产支持证券将会成为主流的转标方式。但转标过程中的问题亦不少:一是监管审批要求较高,相比原先的银行理财模式,部分非标无法达到转标要求,二是融资环节涉及新增各类上下游机构,例如交易所、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转标过程长、环节多、要求繁杂、时效性差、成本高企。无论是对融资人,还是对于投资的理财子公司,在效率和成本上都是双重打击,因此,目前还不能满足市场上巨大规模存量非标的转标续期。

大力发展债券和资产证券化投资是未来各理财子公司大力发展的方向。债券和资产证券化业务属于标准化债权类资产,可以进行期限错配,通过“非标”+“证券化”或“非标”+“发债” 的方式将短期非标融资和中长期标准化融资结合。

转化非标回到标准化的市场做好股债汇等资产筛选和配置;资产端让位于投行部,资产管理聚焦在筛选和配置。过去非标的业务部门实际是投行和资管一把抓(即便资产多数分行推荐或投行推荐),其实也存在一定的利益冲突。未来转标大趋势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5、建立理财产品转让平台

不少理财子公司前期已经开始建立产品流转机制,允许一些长期限的产品在不同投资者之间交易,以缓解长期限产品的流动性问题。当前已经实现的方式是在银行平台进行客户间转让,即打造行内资产交易信息化平台。另外还有三种尚在理论规划阶段的转让机制,分别是:

一是银银互联平台转让:通过借助信息系统和互联网平台,提升资产流转的便利性,与其它银行系统对接,建立跨银行的资产交易模式。此模式有效拓宽了产品流转市场的广度和深度,但难点在于各家理财子公司对客户的风险评估标准、对产品的风险评估标准、对产品的信息披露标准不一样。要实现理财产品要素统一,绝非易事。

二是理财登记系统转让:由官方的理财登记系统开发受益权登记功能(理财产品的投资者份额登记),实现与银行理财系统的直联。但此举需要先建立完善理财产品转让或质押融资的相关部门规章制度,厘清业务流程,才可以后续搭建转让平台。

三是理财子公司做市转让由理财子公司尝试做市商交易模式提高封闭式产品流动性。通过做市商交易的方式,提高资产的流转效率和流动性,根据《理财子公司管理办法》,子公司自有资金可以投资一部分银行理财,为做市商提供了依据。但需注意以下几点要求:银行理财子公司以自有资金投资于本公司发行的理财产品,不得超过其自有资金的20%,不得超过单只理财产品净资产的10%;不得投资于分级理财产品的劣后级份额;自营资金投资的本行理财产品底层资产不得含非标。

到2021年底仍然无法解决的非标怎么办?

如果上述的各种方法已经穷极,表内也无非标容身之所。那么后续我认为的思路是:

一是向第三方进行项目的转让。这方面主要的方向是信托和保险资管。信托和保险的特点是,客户负债久期都比较长一点,其中信托行业的制度更加灵活,保险资管对非标项目要求更加严格一点。银行可把部分难处置非标转移给信托公司和保险资管,适当支付一定费用,以市场方式自行消化相关非标。

二是超长期限的非标可能只能一事一议由各商业银行向监管部门汇报解决。但大概率我认为还是会在表外解决,这也造成了目前各家商业银行资管收入下跌。

资管行业2020年的趋势是怎么样的?

先来看一下2019年下半年的各资管子行业的数据,其中保险资管和信托的数据还停留在三季度末,但2019年第四季度我估计信托规模很可能会延续下行趋势,信托公司在第四季度冲业绩的难度很大,2020年开门红的难度更大。

2019年末,资管新规语境下的资管产品所有规模绝对值加总在80万亿左右。具体拆开看,保监会体系45万亿左右,证监会体系35万亿左右,其中:

  • 银行理财:24.3万亿(2019年11月末数据)

  • 资金信托:18.53万亿(2019年三季度末数据)

  • 券商资管:11万亿

  • 公募基金:14.8万亿

  • 基金专户私募+基金子公司私募:8.7万亿

  • 保险资管:2.6万亿(2019年三季度末数据)

  • 期货公司:0.14万亿

考虑到银行理财仍存在年底冲规模的惯例和信托四季度末继续下滑的可能,最终规模预计在80万亿上下。

这个数字比2019年6月末增加了2.7万亿,这6个月主要的变化构成是:银行理财增加了2.1万亿,公募基金增加了1.3万亿,信托和券商共下降6500亿左右。

放眼看今年的表外各大资管机构的形势,银行理财是一大利好和一大利空,延期利好+现金管理类产品政策趋紧,但我认为利好影响远超过利空。在对政策的利用上,银行已经发挥了很高的水准。利用半年时间猛增了2万亿规模的产品(以现金管理类产品居多),这部分产品由于客户粘性不会随着收益率下跌而大幅赎回。

公募基金的形势一片向好。2019年末,公募基金规模约14.8万亿元,同比增加1.7万亿元,其中封闭式基金增加7039亿元,开放式基金中货币基金减少5008亿元,股票基金增加4748亿元,混合基金增加5289亿元,债券基金增加5032亿元。股票、混合、债券三类基金规模全部增长5000亿上下,可谓是处处开花。

疫情发生后,笔者曾经一度担心的权益投资的市场风险在经过2月3日开盘后这十几天基本上已经企稳。这期间还不乏有公募基金净值迭创新高,新基金的募集发行也未受到明显影响,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睿远基金的天量募集再次刷新记录。今年后续的发展主要看疫情后的股市走向。

相比较而言,主要承压的仍然是券商资管和信托。对券商而言,如果股市行情趋好,券商行业的整体收入和券商资管特有的资本市场项目也能获益。

而信托公司今年的形势就比较严峻了,当前信托行业面临三重叠加影响,即疫情前的信托项目爆雷问题、疫情后的信托将到期项目回款问题以及严监管下的信托新房地产项目能否落地问题。

信托风险项目的资产规模与来源构成

信息来源:中国信托业协会

疫情将直接影响存续的房地产信托项目回款,同时房地产企业的资金压力仍然不小。我们看到近期已有不少省市相继推出地产扶持政策,对于信托公司是否是救命稻草,还需要评估。但来自于部分地方政府对于房地产企业的政策扶持和金融监管部门对于信托公司的政策放松还是两码事,目前关于房地产信托的相关监管政策仍没有放松的迹象,对于房地产项目的额度也没有放开。

因此,正如我刚刚说到的三重叠加影响,当前部分地方政府的政策扶持仅能短暂解决疫情后的信托将到期项目回款问题。

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到目前为止,关于资管新规过渡期延期的表态,全部来自于央行和银保监会。而表态中基本上主要谈银行理财的转型问题,尚未明确说明信托行业和证监会下属资管子行业的过渡期延期问题。

跳出资管新规对于资管产品的定义,从行业分业监管的角度来看,中国银保监会的监管体系和证监会的监管体系一直是处于一种互相竞争合作的状态。当前证监会旗下的产品除了刚刚统计的35万亿外,广义上还需加上私募基金体系的13.7万亿和基金管理公司的养老金规模2.3万亿,合计大概约51万亿。银保监会体系,在45万亿的基础上还要加上财产权信托规模和保险资管的养老金规模,合计大概约49万亿,当然银行理财原有的10万亿保本理财已经纳入表内统计了

笔者一个直观的感受是:当前监管部门从大的方向上有把资金向大型金融机构驱赶的趋势。对P2P、网络借贷、金交所、外汇平台等进行严厉整顿,对私募基金进行严格监管,对城农商行过去纷繁复杂的同业业务、异地机构进行清理,回归业务本源,服务地方实体经济。

因此,首先第一层是把资金向正规金融机构引导,第二层是向核心金融机构(主要是系统性重要金融机构)引导。银行表内则是对于结构性存款、智能存款进行监管规范,核心目的是降低银行负债端整体成本,进而降低实体经济融资成本。当前,国内商业银行存贷款竞争日趋激烈,银行业利率风险也不断加剧。在利率风险的管理过程中,将商业银行引入进国债期货市场,利用国债期货可以更灵活地调整资产和负债的久期缺口,从而稳定信贷结构,更好地为实体经济提供服务。这也是监管放开商业银行参与国债期货市场的主要目的。

讲了这么多,不知道监管下的这盘棋,你看懂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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