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剑：农业银行如何在县域深耕小微三农

来源:《中国城乡金融报》

考虑公司的业务特点，我们采用绝对估值和相对估值两种方法来估算公司的合理价值区间。

1.1 绝对估值

我们对农业银行的优势分析如下，我们认为：

■农业银行发挥县域优势，存款吸收能力行业领先。从网点分布来看，到了经济发展程度一般的县域，竞争就仅限于五家大行（工建农中邮）和当地农商行之间。从网点数量来看，竞争更多是发生在农业银行、邮储银行以及当地农商行之间。因此虽然县域的存款总量小，但竞争也更少，而农业银行在县域有着卓越的品牌认可度，尤其是个人存款方面，优势十分明显，个人活期存款/净资产非常高。

■农业银行借助新技术积极应对竞争，长期优势有望保持。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和互联网向下渗透，农业银行除了继续与当地金融机构短兵相接外，还受到也正进入农村市场的互联网公司金融服务的竞争。为此，农业银行推出包括惠农e付、惠农e贷、惠农e商等产品，借助新技术提高产品和服务体验，正面应对竞争。我们认为，农业银行相比小型农村金融机构，技术实力更强，品牌影响力也更大；而相比互联网金融机构，农业银行所提供的金融产品更加丰富，线下网点也有助于提升服务体验，因此其竞争优势有望长期维持。

■负债优势明显，资产经营稳健。从运营结果来看，农业银行因其明显的存款优势，所以负债成本低于同业，即便考虑到维持存款优势所需要的大量网点及由此带来的高管理成本，农业银行在负债端依然是有优势的。而在资产端，农业银行经营风格保守，金融资产基本不投非标，贷款偏向个人房贷和公用事业类贷款，虽然降低了收益率，但提高了稳健性。不过因信用卡及理财业务开展相对其他银行要少，农业银行在手续费收入方面仍有提升空间，这使得农业银行的ROA相对而言低于同业；但县域客群的这一特点也使得农业银行因存款而带来的杠杆更高，所以最终的ROE略高于行业整体水平。

综合来看，农业银行以其庞大且下沉到县镇的网点获得了明显的存款优势，而且目前正积极引进新技术提升服务客户的能力，其优势有望长期维持。县域客群相对城市客群而言，金融需求更简单，导致农业银行的手续费收入偏低，而长期来看，县域客群存款脱媒的空间更大，这可能会使得农业银行的ROE相对水平略有下降。

我们使用三阶段DDM估值，以未来三年作为短期（第一阶段，具体盈利预测请见下表及后文），接下来十年作为中期（第二阶段），之后作为永续期（第三阶段）。在前述分析的基础上来设定估值假设：

■我们假设折现率为10%，主要是考虑到全市场长期回报率可能维持在这一水平附近。比如美国标普500指数1927年以来的长期回报率（假设分红再投资于该指数）平均为10.7%，道琼斯工业指数平均为10.6%；国内上证综指长期回报率（假设分红再投资于该指数）平均为6.0%，深证综指平均为11.2%，这两个数字平均为8.6%；

■假设银行业长期平均ROE亦为10%，长期利润增长率为5%。对于ROE的假设主要是考虑到银行业作为竞争较为充分的行业，在准入退出机制有效运作的情况下，供需平衡将导致行业投资回报率向全市场平均水平收敛；长期利润增长率则假设与名义GDP增速近似，我们进一步假设长期名义GDP增速在5%左右（作为一个参考，美国1929-2017年的名义GDP复合增长率是6.1%，1999-2017是3.9%）；

■考虑到虽然农业银行具备负债优势，但县域客群需求转变所带来的存款脱媒会将一部分风险溢价从银行转移至客户手中，考虑到这一点，尤其是未来潜在的TLAC实施可能会进一步增加公司的监管成本，我们假设其第二、三阶段ROE略低于平均水平，假设为9%；

按以上主要假设条件，得到公司的合理价值区间为4.0~5.0元。

1.2 绝对估值的敏感性分析

该绝对估值相对于折现率和永续增长率较为敏感，下表是公司绝对估值相对此两因素变化的敏感性分析。

1.3 相对法估值

我们将全部上市银行放在一起进行比较，从全部上市银行的关键财务数据及估值来看，农业银行盈利能力与行业整体水平相当，股息率高于行业，但估值却低于行业平均水平。尤其考虑到农行的优势在于负债端而非资产端，因此确定性更高、商业模式更好，其当前处于明显低估状态。综合比较各公司的当前PB、股息率值以及ROE，我们认为给予公司0.8~0.9倍动态PB是合理的，2019年的合理价格区间为4.0~4.5元。

1.4 投资建议（略）

农业银行当前的业务特点很大程度上跟县域业务有关，而县域业务是农业银行的历史遗产。

农业银行原本是人民银行下属机构，负责推动农村金融工作，在1979年恢复成立为独立的银行，1994年将政策性业务剥离至农发行，1996年进一步剥离农信社的行政隶属关系，逐步转型为国有商业银行。在本世纪初的国有行改制上市潮中，农业银行由于历史上承担了很多与农业有关的政策性金融业务，在资产质量、机构和人员设置等方面都比其他三家大行复杂，改革难度更大，因此直到2007年才确立“面向‘三农’、整体改制、商业运作、择机上市”的改革原则，2010年才完成IPO。

在服务“三农”方面，农业银行采取了事业部方式，设立三农金融事业部，在资源上给予其更高的独立性，支持县域金融业务的发展。由于服务“三农”的需求基本都存在于县域（包括县和县级市），所以三农金融亦被称为县域金融。

县域经济发展程度低于城市，存款总量相对小，但竞争也少。我们随机挑选了一个城区和七个县（或县级市）作为对比，观察当地银行业竞争格局。下表中的一区七县是按照GDP总量排列，越往右经济发达程度越低；样本银行我们选取了六大行、四家股份行（有大有小）以及当地农商行和当地城商行。从网点分布来看，到了经济发展程度一般的县域，股份行以及交行就不再设立网点，竞争仅限于五家大行（工建农中邮）和当地农商行之间。从网点数量来看，竞争更多是发生在农业银行、邮储银行以及当地农商行之间。因此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些县域农商行的存款吸收能力比股份行还要强，也是这个原因导致的。所以虽然县域的存款总量小，但竞争也更少。

农业银行发挥县域优势，存款吸收能力行业领先。在网点设置上，农业银行在改制过程中也进行了大规模的网点撤并，但基于其服务三农的宗旨，仍然保留了大量的县域网点。根据其上市招股书数据，截止2008年末，农业银行县域机构网点12737个，占网点总数的54%，网点数量超过其他三家大行总和。农业银行网点覆盖了全国 99.5%的县级行政区，并且下沉到乡镇一级。截止2018年末，农业银行县域对公存款占全部存款的1/3，县域个人存款占全部存款的一半，对农业银行存款贡献显著。尤其是个人存款方面，农业银行在县域有着卓越的品牌认可度。

如前文所述，农业银行网点几乎遍布全部县，并在乡镇地区也有布局，在全国拥有网点两万多个，居于行业前列。农业银行依靠遍布县域的网点，获得了存款优势。但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和互联网金融服务向农村地区渗透，除了继续与当地农村金融机构短兵相接，农业银行还会受到也正进入农村市场的互联网公司（如支付宝等）金融服务的竞争。因此，农业银行需要采取措施巩固既有优势，同时也借助新技术，提升产品和服务体验，正面应对竞争。

3.1 “小行下乡、大行上网”

根据我们前期关于小微信贷的研究成果，小微企业、三农等群体长期存在融资难、融资贵问题，其主要根源是信息生产成本高，过去难以用较为经济的成本获取授信所需的足够信息。一方面是风险成本，即为了完成风险定价，需要掌握客户足够的信息；另一方面是业务成本，即单户收益必须覆盖单户变动成本，而单户毛利与客户数量之积，又必须覆盖整体固定成本。因此，单户金额过低或客户数量不够，都有可能导致整个业务风险成本、业务成本难以覆盖，商业上不可持续。为解决上述问题，行业内探索了很多方法，比较典型的包括基于人手的纯手工、基于数据的纯自动两大类方法（现实中一般是两种方法的不同比例的融合）。

传统上我们采取过最多的是“人海战术”，即传统的手工模式。其要点是，调动一线业务员的积极性，让他们长期深入小微三农群体中间，获取大量硬信息、软信息，然后综合判断其风险水平。这种模式一般适用于本土化程度较高的小型金融机构，他们可打造一只较为专业化的一线员工队伍，并实施到位的激励约束机制，通过遍布乡村的网点，完成上述业务。但这一模式很难由大型银行采纳，因为在全国范围内推开类似的网点布局、员工团队、激励约束机制，已远远超过了一家大型银行的管理半径。

后来，随着互联网、大数据的兴起，和大数据积累日益丰富，部分互联网银行、大型银行开始尝试在线上基于客户的信息来完成获客、授信业务。随着数据源越来越多，不同数据源之间交叉验证，对单一客户的画像也越来越清晰，获客、授信开始完全在线上实现。但这一模式需要丰富的数据积累和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需要一只过硬的科技队伍，小型金融机构并不具备这一能力，因此一般是大型银行或专业的互联网银行从事。

最终，在银行领域，小微和三农业务形成了“小行下乡、大行上网”的差异化格局。当然，现实中，区分并不是泾渭分明，所有机构都是两类方法不同比例的融合。在这样的背景下，农业银行积极引进有关技术，以便进一步扩展自身的客户覆盖和业务效率。

3.2 产品、服务两手抓

虽然技术升级了，但获客的思维，我们认为本质上仍然是“汇—存—贷”。即通过日常的综合服务（以汇兑结算最为常见）吸引客户，获取客户的有效账户，然后在日常服务中留下存款，并通过日常服务掌握客户信息，以此放贷。而农业银行新推出的一整套惠农产品，沿袭了这一思路，从而全面覆盖目标客户的支付结算、贷款、理财等需求。

（1）基本结算汇兑：代表产品惠农e付

基本金融服务是获取客户的第一入口，至关重要。农业银行针对农村地区推出惠农e付业务，涵盖基础结算、线上缴费等支付功能，并在此基础上拓展投资理财等功能。惠农e付通过线上线下多个渠道为客户提供支付服务，支付方式多种多样，包括线上支付、综合收银台、聚合码等。截止2019年一季末，农业银行在县域已经上线聚合支付码超过52万个，县域掌上银行活跃客户数超过5200万户，同比增长约100%。

随着经济发展水平提升，农村客户金融服务需求将更加复杂，我们认为农业银行的优势将进一步提升。随着农村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提高，围绕农业和其他有关产业的生产经营活动日趋活跃，对基本的结算汇兑需求也在增加。在给农村广大零散农户、经营户提供这些服务时，农商行、农业银行、互联网金融各有优劣势。农商行网点最为下沉，客户经理也深入村落，因此服务最为贴近客户，但他们的产品实力相对弱。以支付宝为代表的互联网金融则借助智能终端的普及，也有了很深的渗透率，但产品相对单一。不过对于大部分需求较为单一的客户来说，农商行、互联网金融的服务已经基本够用。农业银行的优势在于，作为一家大型银行，产品与服务能力较强，能够满足更复杂的客户需求。因此，随着我国农村经济进一步发展，客户金融需求复杂化，农业银行的优势还将进一步体现。

（2）小额放贷：代表产品惠农e贷

农业银行在2016年试点推出惠农e贷产品，2018年开始全面推进。惠农e贷主要是运用大数据技术，批量采集农户家庭和生产经营等多位数据，建立授信模型，实现系统自动评级、自动审批、自动放贷。因此，它是一种先积累数据，然后再基于数据挖掘信贷需求的模式，业内有时称之为“预授信模式”。与之对应的是“陌生人模式”，即任何陌生人均可来申请，然后再为之采集数据进行判断。显然，后者难度更大，业内也有机构从事。农业银行采用的是与蚂蚁微贷、网商银行等机构类似的预授信模式，主要从已成为本行客户的客群出发，通过大数据画像，结合一定的线下服务，选定优质客户，并定向营销贷款服务。因此，这基本上是一种基于“水泥+鼠标+手机”渠道开展的，不是完全的纯互联网信贷，也不是传统的纯手工模式，而是综合运用各种技术手段，这样在充分发挥大行现有优势的基础上，也尽可能提高获客、授信的效率。

如果这类信贷业务运行一段时间后，证明其风控效果良好，则在未来的信贷投放中，价格成为了关键因素。农业银行借助自身负债成本低的优势，可以将信贷利率与其他竞争机构形成差异化优势。近期调研来看，其信贷利率确实比农商行等机构要低。

惠农e贷从2016年开始试点，截止2019年一季末，惠农e贷已经覆盖2000多家县域支行，贷款余额1545亿元，虽然在贷款总额中的占比很低，只有1.2%，但发展很快，较年初增长超过50%。

（3）其他综合服务

扎根更深的当地法人银行，和完全线上化的互联网金融机构，各有自身的优势，但农业银行与它们比较，最大的优势依然是产品与服务的综合能力更强。比如农业银行顺应农村电商的发展趋势，从农村超市、经销商、农业生产主体等已有合作关系介入，在县域提供惠农e商服务，从而将农业银行的金融服务嵌入到农村产销流程当中，更好地发挥自身优势，推广金融产品和服务。

3.3 小结

县域或农村市场中，目前农业银行与农商行、互联网金融机构等形成一定的竞争。随着未来农村经济进一步发展，这里可能会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农商行、互联网金融机构也有其自身优势。从农业银行角度，借助科技实力和产品服务的综合水平，对农商行构成了较明显的相对优势，同时又借助线下网点以及由此带来的综合服务、资金成本等，对互联网金融机构形成优势。因此，农业银行如果在全国范围推广惠农系列金融产品，扩大客群覆盖面，即有望巩固甚至进一步提升这一领域的优势，并最终体现在经营成果之中。

从上市后的长期杜邦分析平均值来看，农业银行的优势很明显体现为负债成本低于行业平均水平。但农业银行的ROA仍然低于行业，主要是三点原因导致：一是管理成本偏高，二是资产端投资保守、收益率偏低，三是手续费收入相对较少。我们接下来详细分析。

4.1 存款优势带来低负债成本

农业银行的存款优势为其带来极低的负债成本。存款优势体现为两方面：一是农业银行存款总量庞大，加杠杆主要通过存款的方式，而非同业负债的方式，因此负债结构中存款占比更高，这是结构性因素的贡献；二是农业银行获取的客户主账户更多，存款中的活期存款比例更高，因此存款成本本身也比其他银行成本低，这是利率性因素的贡献。我们认为，农业银行的这些优势主要来自于其广泛分布的网点以及强大的品牌影响力，加之积极采用新技术提升产品和服务能力，构造出牢固的护城河。

4.2 存款优势亦有相应的成本付出

农业银行的存款优势是十分明显的，但也有相应的成本付出，即前述杜邦分析中所体现的更高的管理成本。这主要是因为其网点铺设较多导致，这一点在县域表现尤其明显。当然，即便农业银行的管理成本更高，但综合负债成本和管理成本来看，依然是有优势的。

4.3 农业银行资产端低收益、低风险

农业银行资产端收益率低于行业平均水平，主要是其投资风格保守，以低风险、低收益的资产为主。从金融资产配置来看，农业银行基本没有非标投资，资产透明度高；从贷款投向来看，农业银行全部贷款中，低风险的住房贷款、公用事业贷款占比很高。

得益于低风险类别的贷款占比更高，因此虽然收益率偏低，但农业银行的资产质量较好。农业银行的不良贷款生成率低于行业平均水平，而且农业银行对不良贷款的认定更加严格，不良/逾期90天以上贷款、不良/逾期贷款高于其他银行。

4.4 手续费净收入偏少，仍有提升空间

农业银行手续费净收入偏少，我们在之前的报告《四大行竞争力比较分析：竞争优势与估值对比》（2018年3月13日）中已经做了分析，其原因主要是农业银行的客群偏向传统人群，金融需求相对较少，导致农业银行信用卡、理财等业务的手续费收入较少。

当然，县域客群相对城市客群而言对金融服务的需求较少，比如说，这类客群更喜欢存款而较少购买理财，虽然减少了农业银行的手续费收入，但由于存款计入表内，因此提高了农业银行的杠杆。存款这种被动负债带来的权益乘数，我们称之为被动杠杆，以便跟中小银行通过同业融资提高主动杠杆进行区别（后者的流动性风险更大、成本也更高）。我们看到农业银行被动杠杆比较高，显现出“低ROA、高被动杠杆、较高ROE”的特点。长期来看，由于县域存款脱媒程度还不高，因此未来随着县域客群金融需求复杂化，存款向理财转变，则农业银行的前述特征有望改变，即ROA相对行业提升、被动杠杆相对行业下降，但ROE或小幅回落——因为从事理财业务意味着风险由银行转向客户，因此其必须让渡一部分风险溢价给客户。

5.1 假设前提

我们对农业银行盈利增长的关键驱动因素假设如下：

■总资产增长率：考虑到央行力图实现社融及M2增速与名义GDP增速的匹配，我们预计未来几年银行业总资产增速大致在名义GDP增速附近波动，从Wind一致预测的名义GDP增速来看，大致在8.5%上下。考虑到蓬勃发展的中小银行，农业银行资产增速将略低于全行业。我们假设2019-2021年农业银行总资产同比增速分别为6.5/7.1/7.1%；

■净息差：我们在未来利率保持稳定的假设下，通过资产负债到期日结构数据测算未来净息差变化。我们预计农业银行2019-2021年净息差为2.25/2.22/2.24%，整体保持稳定。考虑到未来利率变动存在较大不确定性，以及重定价未考虑新投放资产收益率及新增负债付息率情况，可能存在较大误差，我们在下表中对净息差做了敏感性分析；

■资产质量：农业银行资产质量近来比较稳定，但我们在此处处于谨慎考虑，仍然适当提高了对其不良生成率的假设，主要是考虑到2018年以来工业企业偿债能力下滑，对银行不良生成率有一定影响，目前这种下滑趋势未见明显改善。作为一家全国性银行，其整体资产质量表现与整体宏观经济相关性也会更高。我们假设公司2019-2021年不良生成率稳定在0.90%，比2018年高出18bps；我们假设2019-2021年不良贷款率稳定在1.59 %；公司最新一期拨备覆盖率264%，不算特别高，我们假设公司未来进一步加大拨备计提力度，拨备覆盖率有所上升，2019-2021年分别为260/267/276%；

■分红率：假设未来分红率跟2018年一样，为30%。

5.2 未来三年盈利预测

在上述关键假设下，我们预计公司2019-2021年净利润同比增长4.4/4.5/5.7%，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长增速跟净利润增速相同；2019-2021年ROE为12.1/11.6/11.4%，归母普通股股东ROE为12.5/11.9/11.6%。

5.3 盈利预测的敏感性分析

由于市场利率波动频繁，因此净息差对预测影响不确定性最大，我们进行如下敏感性分析：

估值的风险

我们采取绝对估值和相对估值方法计算得出公司的合理估值在4.0~5.0元之间，但该估值是建立在较多假设前提的基础上计算而来的，特别是对公司折现率的假设和永续期ROE、永续增长率的假定，及其和可比公司的估值参数的选定，都加入了很多个人的判断：

（1）我们尽可能拉取了较长时间的回报率，以此作为我们所认为的大盘长期投资收益率合理假设值。但市场上投资者众多，不同投资者的投资期限、资金成本、机会成本等均不一致，因此每名投资者可能会有其自身对折现率的取值，这可能导致市场对公司内在价值的一致判断跟我们所得到的结论不一致。为此我们进行了敏感性分析，但敏感性分析未必能够全面反映所有投资者对折现率的取值；

（2）我们假定公司在第二阶段、第三阶段的ROE比行业平均水平低1%，考虑到目前公司普通股ROE略高于行业，因此该假设审慎地反映了公司的竞争优势。但该假设所基于的前提，是全行业长期ROE在10%左右，而这一假设又进一步基于行业竞争充分，存在高效的准入和退出机制。但现实情况是，目前行业准入难度较高，退出壁垒也很高。虽然监管当局推动民营银行成立、研究银行业破产相关法律法规等有助于增强行业准入退出效率，但未来行业能否实现高效的准入和退出机制在时间上存在不确定性。较高的退出壁垒可能导致行业竞争过度，从而拉低公司估值水平；

（3）我们假设公司永续增长率将收敛于长期名义GDP增速，但对名义GDP增速的假设比较主观。虽然有美国长达90年的名义GDP增速作为参考，但依然存在不确定性。我们对此进行了敏感性分析，但真实情况有可能落在敏感性分析区间之外；

（4）相对估值时我们选取了全部上市银行进行比较，选取了可比公司2019年平均动态PB做为相对估值的参考，同时考虑公司盈利能力、公司成长性、公司较高的拨备覆盖率，对行业平均动态PB进行修正，可能未充分考虑市场整体估值波动的风险。

盈利预测的风险

对公司未来盈利预测的不确定性因素主要来自两部分：一是由于市场利率变动频繁，加上银行自身也会根据市场利率波动调整其资产负债的类别、期限等配置，尤其是农业银行资产负债表中有相当大比例的利率敏感性资产和负债，更加剧了市场利率波动的影响；二是对于不良贷款的认定和相应的拨备计提，银行自身主观调节空间较大，因此可能导致实际情况与我们假设情况差别较大。

对于净息差可能存在的偏离，我们在前面进行了敏感性分析；对于资产质量可能存在的偏离，我们采取了偏向保守的假设（农业银行2018年不良生成率相较2017年上升14bps，我们假设其未来不良生成率进一步上升18bps）。

政策风险

公司所处行业受到严格的监管，且所从事的业务受到宏观经济和货币政策影响很大。若未来行业监管、货币政策等发生较大调整，可能会对公司的经营产生影响，正面和负面影响都有可能。

经营风险

公司经营范围遍布全国，为了适应不同区域经济、社会、文化等的差异，会给予分行一定的自主经营权限，这一方面可以提高经营效率，但另一方面也面临一定的委托-代理风险。

财务风险

银行业普遍存在高杠杆经营，若财务管理不当，未来存在短期流动性风险。

市场风险

银行所从事的业务均为高风险业务，包括信用风险、利率风险和流动性风险。宏观环境、利率环境的变化可能会对公司财务数据产生不利影响。